林杏故作鎮(zhèn)定,“姥爺,我真的只是姐妹謙讓而已!”
一直沒開口的秋秋,突然出聲,“杏子姐,你是知道姥爺喝了酒會出事的吧!”她這句話,在林杏聽來,如同石破天驚,她倏然瞪大眼睛,眼里閃著一抹不可置信,“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秋秋幷不在意林杏的態(tài)度,她篤定,“杏子姐,我曉得你不喜歡我,但是卻沒想到,你竟然能拿姥爺?shù)男悦鳛橘€注,就為了讓沈家的人討厭我。”
秋秋聲音,明明還是輕軟的不像話,但是聽在林杏的耳朵里面,卻如同地獄里面的惡魔一樣,她鎮(zhèn)定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龜裂,她勉強(qiáng),“秋秋,我一直都把你當(dāng)做親妹妹看待的!”
秋秋幷不反駁,只是笑容有些苦澀,她轉(zhuǎn)頭看向沈姥爺,軟聲,“姥爺,是秋秋的不好,連累您了,從一開始林杏一直讓我敬酒的時(shí)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但是我想知道,她接下來會做什么事情,所以就將計(jì)就計(jì),只是我唯一沒想到的事情是,林杏會這般、這般心狠,在知道您是姥爺,不能喝酒的情況下,還會繼續(xù)讓我給您敬酒!”
秋秋的話,說了八分,留了兩份,其一是她加了靈液的事情,其二就是林杏重生的事情。
前者她不會說出去,后者林杏不會說出去。
但是,她的話,有理有據(jù),不然誰能解釋先前林杏的異樣??
沈姥爺抬手,摸了摸秋秋的頭,慈祥的說道,“這不怪你!”頓了頓,“我先前也注意到了林杏的異樣,同樣也沒往心里去!”
他和秋秋唯一沒猜透的,就是林杏的心狠。
這下,林杏終于慌了,她有些膽寒,沒想到自己的所有舉動都被沈姥爺看在眼里,她哭的梨花帶雨,連連求饒,“姥爺,您別聽秋秋瞎說,她就是嫉妒我把玉鐲搶到手了,所以冤枉我的!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會曉得您喝酒會出事??!”
這下,卻是沒人信她的了。
不止沈姥爺,連沈姥姥都有些回不過神來,她怎么也沒想到,她的親閨女,親外孫女,來合起伙來害自家老頭子。
想到這里,她不去看林杏,直接質(zhì)問沈秋麗,“秋麗,躺在床上的是你親爹,你閨女做的這事你可曉得?”
沈秋麗已經(jīng)懵了,她解釋,“娘,我家杏子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碇?,她還跟我說,要我好好孝順您和爹!”
沈姥姥目光微冷,“那這又怎么解釋?”
沈秋麗有些慌,從小到大,就算是她犯在多的錯(cuò)誤,她娘從來沒用過這種眼神看著她,她連連晃著林杏的胳膊,催促,“快,快和你姥爺和姥姥解釋?。∧銥槭裁磿缘煤染茣鍪??快,你解釋清楚了,一切都好說!”
沈秋麗慌了神,她晃著林杏的時(shí)候,手上的力度也沒個(gè)輕重,掐的林杏疼的倒吸了一口氣,只是,她卻沒法解釋,她為什么知道沈姥爺喝酒會出事。
因?yàn)樗侵厣?,上輩子這個(gè)時(shí)候,沈姥爺明明已經(jīng)死了的,可是,這輩子,卻好好的活在她的面前,在和大家一塊指責(zé)她。
想到這里,林杏想到了唯一的變數(shù),那是秋秋,不是她,沈姥爺不會在活著,她也不會落到這個(gè)地步,林杏眼里迸發(fā)出強(qiáng)烈的恨意,她指著秋秋,“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在害我!”
秋秋乖巧的站在沈姥爺?shù)纳磉叄龘u了搖頭,輕軟的說道,“不是我在害你,是你在害姥爺!”
林杏崩潰了,指著沈姥爺,“可是、可是他這會應(yīng)該是死了的!”頓了頓,她聲音弱了幾分,“應(yīng)該是死了的!”
像是在告訴自己。
她這話一說,沈家的人臉色全部變了,沈姥姥氣的臉色發(fā)白,抄起地上的禿瓢掃把,就往林杏身上招呼起來,“你個(gè)災(zāi)星,掃把星,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來,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頓了頓,她才發(fā)覺自己說了什么氣話出來,“林杏,你捫心自問,你是我們的外孫女,我和老頭子,以及沈家的每一個(gè)人,哪有對不起你地方??至于讓你在你姥爺過大壽的時(shí)候,來害他不說,害不成,你還詛咒你姥爺應(yīng)該死了??這是一個(gè)晚輩該說的話嗎?”
沈家的這邊的動靜,早把周圍的鄰居給驚動了,他們先前就在豎起耳朵聽著,這會聽到沈姥姥說的這話,更是驚的一口氣沒喘過來。
當(dāng)晚輩的詛咒長輩怎么還沒死??
這可是大不孝??!
大家看著林杏的目光都變了,先前還以為沈秋麗這母女兩人是個(gè)孝順的,沒想到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林杏這會有苦難言,她被那禿瓢掃把給揍的渾身都發(fā)紅。
尤其是掃把是用高粱桿做的,用的太久,前面柔軟的穗都掉完了,只剩下一些硬邦邦的桿子,那桿子招呼在身上的時(shí)候,真真是火辣辣的,疼的她直抽抽,她一邊躲,一邊求饒,“姥,你饒了我,我就是豬油蒙了心,是胡咧咧的!”
沈姥姥揍了半天,氣性終于消了一些,她當(dāng)著林杏的面把禿瓢掃把給折成了兩半,扔在了她身上,她回頭,把沈秋萍她們母女兩人帶來的壽禮一塊給扔了出去,掐著腰,站在院子口罵著,“你們給我滾,我們沈家不歡迎你們!”
頓了頓,連帶著對待沈秋麗都沒了好臉色,“下次,你們在敢踏進(jìn)沈家的門,我看到一次,揍一次!”沈姥姥是被氣很了。
真的,氣的肺都要炸了。
她和老頭子這些年,為了保著沈家活下來,費(fèi)了多大勁,沒人比她更清楚了,可是如今政策稍微寬松了一些,他們費(fèi)心費(fèi)力護(hù)著的孩子就是這樣對他們的。
說不心涼,那是假話。
真的!
沈秋麗現(xiàn)在都是懵的,她怎么也沒想到,在她親爹過壽的時(shí)候,她被親娘連帶著禮物一塊給趕了出來,她這輩子都沒丟過這么大的臉。
“娘,你聽我解釋??!”
沈姥姥冷笑,“滾!不然,我又想打斷一把掃把了!”
沈秋麗低頭看了看地上成了兩半的禿瓢掃把,不禁縮了縮脖子,一臉氣性的拽著林杏往后走,邊走邊罵,“你個(gè)災(zāi)星,不是你,我怎么會連娘家的門都進(jìn)不去!”
她說完,還不夠出氣,還對著林杏踹了兩腳。
林杏這會的精神已經(jīng)是崩潰的邊緣了,她沒想到,自己重生了,為什么?為什么會比上輩子更慘,她回頭,看著秋秋乖巧的站在沈姥姥旁邊,越發(fā)的恨了,大聲叫嚷,“葉秋秋是妖怪,妖怪,她被狐大仙附了體!”
秋秋聽到這話,有些吃驚的瞪大眼睛,軟聲辯解,“我不是!”她的聲音軟乎乎的,人也瞧著乖巧的不像話,怎么也不像是被狐大仙附體了??!
反倒是林杏頭發(fā)散亂,神情怪異,滿口胡言亂語,這才更像是被狐大仙附體的,大隊(duì)的老人也都曉得,只有被精怪附體了,才會舉止怪異。
“別怕,你是個(gè)好的,姥姥相信你!”沈姥姥安慰的摸了摸秋秋的臉,秋秋抿嘴笑了笑,有些緊張,她是真怕來個(gè)半仙,來給她作法的。
畢竟,她只是一個(gè)外來的一屢魂魄而已。
沈姥姥察覺到秋秋的緊張,把她往懷里摟了摟,接著蹙著眉頭,對著沈秋麗說,“林杏這孩子怕真的是被臟東西附體了,不然怎么會這般胡言亂語!”
頓了頓,她仔細(xì)叮囑,“你回去找個(gè)人給她看看,別她身上的臟東西把林家也給連累了!”
她在不喜歡林杏,對于自己肚子里面掉出來的一塊肉,還是有幾分心疼的。
這不,就開始為了沈秋麗著想。
沈秋麗有些吃驚,她看了一眼林杏,越發(fā)信了幾分,“娘,我回去就找!”
這下,林杏生吃了秋秋的心思都有了,憑什么,她被眾人嫌棄是災(zāi)星,是臟東西附體,而秋秋那個(gè)本來臟東西附體的人卻好好的待在姥姥身邊,被護(hù)著。
她已經(jīng)確定了,秋秋不是重生的,不然先前也不會去敬酒的,可是姥爺卻躲過了一劫,那秋秋定然做了什么。
她紅著眼睛,一把甩開了沈秋麗的胳膊,尖銳,“我沒有,我才沒有,明明是秋秋沾惹了臟東西!”不然,她怎么會改變了上輩子發(fā)生的事情?
她這話一說,沈姥姥更生氣了,竟然還敢攀扯她的乖孫女,她惱怒,“滾!”說完,砰的一聲把門給關(guān)上了,林杏碰了一鼻子的灰。
沈秋麗沒法子,只能拽著林杏往回走,林杏還要鬧,她上去就打了一巴掌,“要死就去死好了,不死你鬧什么??”
這下,林杏徹底安靜了下來,老老實(shí)實(shí)的跟著沈秋麗后面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