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吐了口氣,又揉揉蕭陽的頭發(fā),說:“我不會一直打工的。就當是生活體驗吧。我在烏鴉酒吧駐唱,何潤江那小子待我還不錯。等生活和學習步入正軌,我就準備重操舊業(yè)畫畫了。我想秦寧不會虧待我的。”
“你去唱歌?”蕭陽的臉更沉了,什么時候“那個人”得去賣藝討生活?!
“我現(xiàn)在是燕飛?!毖囡w再一次提醒,并說:“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真的很滿意我能換一個身份生活。我不想有些人知道我還活著,你明白嗎?”
蕭陽自然明白,他點點頭:“除非你愿意,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不過你不能不認我哥他們?!?/p>
“廢話不是,你我都認了,何況是他們。”說到這里,燕飛有點忐忑地問:“你哥他們,怪我嗎?”
蕭陽想了想,說:“怪,也不怪。他們很難過,到現(xiàn)在也是。邵哥總說,你拋棄他們,不要他們了?!?/p>
燕飛的心情更沉重了,他嘆息一聲,沉默了。
賓館的一間房間里,一位剛剛起來上廁所的男同學發(fā)現(xiàn)窗簾沒拉,他迷迷糊糊地去拉窗簾。剛拉上一半,他愣住了。揉揉眼睛,看清楚院子里正“依偎”在一起說悄悄話的兩人是誰后,他瞬間醒了。跑到一張床前,他推推那人,喊:“譚素!譚素你醒醒,快來看!”
他這么一喊,其他兩個人也醒了。三人納悶地來到窗邊,幾秒鐘后,房間里響起尖叫:“他們兩個不會真是那種關(guān)系吧!”
譚素看著院子里舉止親密,有說有笑的兩人,神色嚴肅。又見蕭陽低頭,好像在親燕飛,譚素馬上說:“這件事我會和班主任通氣,你們不要外傳,蕭陽家里很有勢力,得罪了他咱們都得兜著走。”
“蕭陽家到底是什么背景?”有人不服地問。
譚素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班主任說不要招惹蕭陽,他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他家跺跺腳,帝都都得抖三抖。不要出去說,聽到?jīng)]有?”
三人不怎么甘愿地點點頭,譚素緊盯著那兩個人,眼神深沉。
和蕭陽在院子里吹了一個多小時的冷風,直到兩人都受不了了,兩人才回到房間。一進屋,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好冷。
“很晚了,快睡吧?!?/p>
看著燕飛脫下的那件薄薄的棉衣,蕭陽抿抿嘴。走到自己的床邊,他脫掉衣褲換上睡衣。燕飛給他倒了一杯熱水,蕭陽咧嘴笑了。
“別喝太多,不然明天早上起來臉會腫?!?/p>
“不怕?!?/p>
喝了半杯熱水,蕭陽鉆進被窩里,燕飛關(guān)了燈,摸到自己的床邊上床。黑暗中,蕭陽出聲:“我明晚要去看你唱歌?!?/p>
“好。睡吧,晚安?!?/p>
“晚安?!?/p>
閉上眼睛,蕭陽仍是一點都不困,他很興奮、很激動、又很難過。
※
第二天的活動是釣魚,天還沒到最冷的時候,湖面還沒結(jié)冰,大家拿著農(nóng)家樂提供的漁具到湖邊找地方釣魚。中午吃燒烤。燕飛對釣魚沒興趣,他拿了蕭陽的手機四處拍照。蕭陽早上起來就聯(lián)系了人,下午開車過來接他和燕飛提前回去。燕飛不釣魚,蕭陽也不釣,跟著燕飛四處轉(zhuǎn)悠。有人在焦柏舟的耳邊嘀咕了些什么,焦柏舟先是驚愕,然后眼神復雜地看向走在一起的燕飛和蕭陽,最后他叮囑了那人幾句,和衛(wèi)文彬一起去找燕飛他們。
燕飛也沒問兩人怎么不釣魚了,也沒發(fā)現(xiàn)班里涌動的某種針對他的不滿,他拉著衛(wèi)文彬和焦柏舟兩人拍照。還拉來譚素給他們一起拍。
“我和燕飛下午要提前回去,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我晚上要去酒吧聽燕飛唱歌?!弊滦菹⒌臅r候,蕭陽問。
沒想到蕭陽會邀請他們一起,焦柏舟看看表現(xiàn)得一直很自然也很大方的兩人,還沒等他回答,衛(wèi)文彬就說:“咱們一個宿舍的當然要集體行動,我要去?!?/p>
“我也去?!苯拱刂塾^察蕭陽。
蕭陽道:“那咱們四個就一起走。一會兒吃了中飯我們就回去收拾行李,我已經(jīng)和譚素打過招呼了?!?/p>
“行?!?/p>
“不用那么趕,我六點以前到酒吧就行。”燕飛正在看手機里他剛拍的照片。蕭陽手機的照片很少,他平時不是很喜歡拍照。燕飛有些遺憾沒有蕭肖他們的照片。
想到剛才聽到的事情,焦柏舟開口:“蕭陽,我有事找你,跟我來一下。”
“什么事?”蕭陽起身跟了過去。
衛(wèi)文彬看著兩人走開,一臉的納悶,對燕飛說:“他剛才有點不對勁。本來說好釣魚的,他又說來找你們。”
“小孩子總會有點心事。”燕飛隨口回道。
衛(wèi)文彬嗤了他一聲:“好像你有多大似的?!?/p>
燕飛回了下神,笑道:“是是,我和你們一樣大。”
“本來就是。”
焦柏舟把蕭陽拉到果園里告訴蕭陽他剛才聽到的一件事。蕭陽聽后陰沉地說:“我把燕飛當哥,你要信,我們還是一個宿舍的兄弟,你要不信,我也沒什么好說的?!?/p>
焦柏舟道:“我相信你們之間沒什么,但我也很好奇你為什么突然對燕飛的態(tài)度就變了,不僅是我,其他人都是,不然他們也不會認為你們兩個是那種關(guān)系。更別說昨晚他們看到你們兩個人大晚上的在外頭散步,據(jù)說還是你摟著燕飛,還親燕飛了?!?/p>
“草!誰看到我親燕飛了!”蕭陽當即就怒了。
焦柏舟示意他小聲點,說:“你說不是,燕飛也說不是,我信你們。但這件事肯定會傳到老師耳朵里。你有靠山,燕飛沒有,到時候吃虧的還是燕飛??茨菐讉€人的態(tài)度,以后燕飛在班里會有不少麻煩。”
“他們有膽找燕飛的麻煩我就讓他們知道什么叫老虎嘴上拔毛。”蕭陽的氣勢瞬間冷厲了不少,看得焦柏舟都不心肝顫。
蕭陽道:“你去告訴他們,如果還想在學校里混,還想畢業(yè)后找到工作,就管好嘴巴。你也知道燕飛自殺之后變了很多。他和以前不一樣了,而我看中的是現(xiàn)在的他。別說我沒提醒他們,惹了燕飛,用不著我出手,自有人替燕飛收拾他們。一旦那些人出手,他們?nèi)揖偷戎甑鞍?。?/p>
焦柏舟擰眉:“燕飛到底怎么了?”
“你別問。只要記住我的話就行。以后你自然會知道燕飛的身份。不要再問我我和燕飛是不是那種關(guān)系,我最后說一遍,他是我哥!”
焦柏舟注視著蕭陽眼里的怒火和認真,慎重地點頭道:“我不會再問了。文彬那邊我會跟他說清楚,免得他被人利用。我信你和燕飛是真的兄弟?!?/p>
蕭陽的火氣沒有因為這句話而下去,他道:“你先過去吧,我去找譚素。”
“好?!?/p>
焦柏舟走了。蕭陽眼神冷怒地去找譚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