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2

第二天陳還一醒來的時候，林開已經(jīng)不在了。床頭柜上留了紙條——

“醒來給我電話?！?/p>

他昨天落下的手機在紙條旁邊，電是充好的。

電話接通，陳還一習慣性地，“林老師?！?/p>

“我去接你。”林開在電話那邊對著不知道誰說，“我對像，嗯，膽小，不給看?！?/p>

“你在校慶嗎？”陳還一問。

林開：“嗯，我回來帶你去吃飯。”

陳還一：“啊，難得校慶回去，你跟同學吃吧，我自己吃就行?！?/p>

林開：“那我接你一起去?！?/p>

陳還一：“啊……好?！?/p>

林開回賓館的時候，陳還一已經(jīng)收拾好了，乖乖坐著在等他，只剩領(lǐng)帶還沒打，放在一邊.

這天林開本來系的是一條暗紫色的領(lǐng)帶，見陳還一拿的是淺灰的領(lǐng)帶，走過去給他系好，然后自己又換了一條深灰色的。

林開：“出門沒問題嗎？”

陳還一紅著臉點點頭，醒來時下面的傷口都已經(jīng)被處理過，不碰的話已經(jīng)不會覺得疼。

出門的時候，陳還一有點擔心，“帶我去可以嗎？”

林開朝他伸出手，“爸爸十年前就在這塊地盤出過柜了?！?/p>

陳還一把手放在林開手心，“好的爸爸?！?///▽///)

當陳還一看到“五芙齋”那個名字的時候心里是有點氣的。

氣歸氣，還是要進去。

二十來個同學湊了三桌，在一個大包廂里。

其他人都是直接從學校去的五芙齋，只有林開半路跑去接了個傳說膽小的對像。

林開推開包廂門的時候，里面突然安靜了兩秒，然后就有和林開關(guān)系特別好的開始起哄，“對像呢對像呢！讓不讓看？”

甄雪驥那一桌氣氛頓時有點尷尬，當年大家都知道他們的事，沒想到林開第一次參加同學聚會就帶了對像來，一時間不知道是跟著調(diào)侃起哄，還是坐著不動。

甄雪驥一臉溫和，遠遠地喊了一聲“林開”。

其他人看甄雪驥都不介意什么，紛紛就跟著開起玩笑來。

林開扶著門，讓身后的陳還一先走進去，才關(guān)好門，笑道：“你們不要欺負小朋友?！?/p>

陳還一回頭瞪林開：誰是小朋友！

林開笑，“我是小朋友，我跳了兩級，比他們都小?！?/p>

“哎，一回來還顯擺上了是吧？”有人笑罵，又去看陳還一，“你們家誰管事兒啊，今天林開能不能喝??？”

陳還一紅著臉看林開。

林開：“他管啊，不讓喝?！?/p>

陳還一：捂臉，沒眼看。

那人笑，“那兩個人總要有一個能喝的吧？”

林開也笑，“他喝我心疼，我喝回去跪主板，真的都不行?！?/p>

大家哄笑起來，你林開也有今天。

陳還一：捂臉，誰敢讓你跪主板啊，你不讓我跪就不錯了嚶嚶嚶。

席間大家都在談往事，陳還一插不上話，有點無聊，就乖乖在一邊給林開剝蝦。

林開一回神，碗里已經(jīng)堆了一座小山，低笑，“一盤子蝦都要讓你剝完了?！?/p>

陳還一再一看席上一大盤基圍蝦已經(jīng)差不多沒了，自己手邊是小山一樣的蝦殼。我怎么就管不住這手呢（和珅臉）。

林開撥弄了一半蝦殼到自己這邊，“這樣就不會顯得都是你吃的了?！?/p>

陳還一：“林老師……他們都看到了，只會覺得你連殼都吃的?！?/p>

林開：“……”

酒過三巡，很多人都已經(jīng)有了醉意，拿著杯子到處敬酒，跟誰都要喝一杯，來來來老鄉(xiāng)喝一杯，來來來一個寢室的喝一杯，來來來一個星座的喝一杯，來來來都是男的一起喝一杯……

甄雪驥端著酒杯走到林開旁邊。

林開拿起茶杯。

甄雪驥笑道：“你跟我也喝茶？”

林開笑，“要不你也喝茶，比較健康?！?/p>

甄雪驥注意到林開中途離開一趟換了領(lǐng)帶，又看了一眼陳還一，神色微微一變，“你認真的？”

陳還一有點坐立不安，手又要控制不住開始剝蝦。

林開：“我一直很認真。”

甄雪驥：“上次見他還說他是你學生?！?/p>

林開：“我比較老，情趣?！?/p>

甄雪驥自嘲地笑了一下，沒有跟林開碰杯，自己干了手里那杯酒。

“唔?！闭缪K走后，陳還一小聲說，“林老師你不老，你比其他人都帥多啦?！?/p>

林開笑，忍不住去揉揉陳還一的頭發(fā)。

過了一會，又有一個人跑過來，看起來已經(jīng)喝醉了。

“林開——”那個人眼睛都被酒精熏紅了，說話也含糊不清，“老子，老子當年對不起你。”

林開笑著扶住那人，“胖子你說什么呢?！?/p>

“林開，林開，我是真沒辦法，你知道我家農(nóng)村的，家里天天都等著我給他們打錢回去，我當時真是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當時我們一起的那個軟件，是我，我給了甄氏的老總——”

林開面色微變，仍維持著笑意，“你喝多了?！?/p>

“沒，我沒有，這么多年你一直都不回來，我猜你知道是我，不肯見我。每次同學聚會我都想，要是你在，我得告訴你，我得告訴你——”

胖子歪倒在椅子上，不知道是醉倒了還是睡著了。

陳還一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猶豫了半天，“林老師……你要不要去問一下那個，甄雪驥……”

林開抬眼看見遠處甄雪驥正和另外一個事業(yè)有成的同學談笑風生，沉默了一會，然后搖搖頭，“本來也沒有怪過他?！?/p>

陳還一有些憂慮，“可是，是這件事讓你們分開的，不問清楚的話——”

林開道：“本質(zhì)上說，不是這件事讓我們分開。”

陳還一隱約有些明白，“如果真的是這個人說的那樣，”陳還一看了一眼靠在椅子上的胖子，“林老師，你們之間有誤會沒有好好溝通。是你沒有信他，所以你們會分開?！?/p>

林開竭力回想十年前的那次對話，沒有得出任何結(jié)果，“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p>

林開極少有這樣不自信的時候，甚至看起來有一點脆弱，陳還一特別舍不得，“算了算了，那就不要想了?！?/p>

林開輕聲道：“其實問不問，都不會改變什么。十年已經(jīng)過去了。”

陳還一有點難過，“林老師，你會覺得可惜嗎？”

林開說：“如果我現(xiàn)在還愛他，或者過得非常不好，也許會覺得可惜?？墒牵F(xiàn)在，無論真相是什么，我都不想做任何改變。如果是我對不起他，我就只好對不起他了。如果他不主動說，我也沒有任何理由去問他要一個原因，要一個真相，這對他來說太殘忍了?！?/p>

陳還一想了想，“如果是我，大概還是會想知道怎么回事?！?/p>

林開摸摸他的頭，“你還不太懂。因為我什么也給不了他，所以不如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問?！?/p>

陳還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此時包間里，很多人都已經(jīng)喝得東倒西歪，還有人喊著要去唱歌打牌。有同學不滿地跑過來喊林開，“夫管嚴也不能這樣啊，走走走，一起唱歌去?！?/p>

林開笑道：“不行，小孩兒沒來過北京，得陪他玩。”

那個同學喝了酒，也沒什么界限感，拉著陳還一就道：“誒誒，我說，你也不能管他管成這樣啊，我們老同學這么多年沒見，吃頓飯都恨不得拉著手的，現(xiàn)在吃完就要跑啦？”

陳還一滿臉通紅，哪有什么拉手，他求救似的看林開，“那個，要不你跟他們?nèi)コ璋伞?/p>

林開笑著從那個同學手里把陳還一救回來，跟同學道：“你別看他現(xiàn)在這樣，回去指不定要怎么磨我。老兄，考慮你兄弟的生命安全還有他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質(zhì)量，你就放他走吧?！?/p>

那個同學無奈，笑罵道，“你啊，還跟大學似的，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開笑著舉起茶杯，“快別說我了，我自罰三杯，行不行？”

那同學看著他的茶杯無語，“你可拉倒吧?！?/p>

過了好半天，林開終于送走了喊他去玩這個玩那個的眾多同學。

他回過身，笑著問陳還一：“吃飽了沒？吃飽了我們撤？”

陳還一星星眼，“去哪？”

林開：“約會?！?/p>

兩人走在北京的街頭，陽光正好。

陳還一：“林老師我們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

林開：“嗯。”

陳還一：“我們?nèi)ス蕦m吧！我都沒有去過?！?/p>

林開抬手看了一下表，“這個時候去，只能看人?！?/p>

陳還一：“……可是好想去。”

林開摸摸陳還一的頭，順毛，“明早我?guī)闳?。?/p>

陳還一星星眼，“好噠?！?/p>

晚上陳還一坐在床上玩手機，刷微博的時候看到了一系列的動圖，是兩個簡筆畫的小人，看不出性別，感覺應該是男孩子的樣子，一大一小，其中有一張?zhí)貏e萌，小的那個想要壁咚大的那個，但是手短壁咚不到，反而被大的反壁咚了，然后小的那個像煮熟的蝦子一樣全身都由白色變成了紅色。

陳還一覺得被萌化了，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林開，發(fā)現(xiàn)他正在用iPad看什么文檔的樣子。

陳還一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目測長度應該還是夠壁咚林老師的吧。唔，床咚。

他翻身坐到林開身上，伸手撐住床頭的靠墊，把林開禁錮在自己雙臂之間，大眼睛亮晶晶的，就那么看著林開。

林開把平板放到一邊，兩手握住陳還一的腰，“你褲子呢?！?/p>

陳還一眨眨眼睛，無辜地，“不知道誒?！眲偛旁诒蛔永锿低得摰袅搜搅掷蠋煛?/p>

林開握住陳還一的腰把他抬起來，性器隔著褲子頂在陳還一后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