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塵有點莫名地慌亂起來,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想躲的理由是什么。
最后,他側(cè)身靠到巨大的古董鋼琴旁,雖然不能藏身,但起碼能一定程度地遮擋,進屋的人第一眼應(yīng)該會看不到有人存在。
做完這一切后,門開了。
腳步聲的主人們走進房間,接著,最后進來的人轉(zhuǎn)身,把厚重的門鎖牢牢扣上,發(fā)出咔噠一聲。
簡塵心頭一緊,不妙的預感愈發(fā)濃重。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為首的人笑了一聲,聲音可以稱得上是溫和:
“不愧是能預知危險的天才?!?
“我們還沒表示來意,您就已經(jīng)開始警戒了?!?
簡塵微微一怔,沒吭聲。
一切都發(fā)生的很突然,且莫名其妙,對方說的話也讓人摸不著頭腦,總之,就兩個字,離譜。
“那么,簡塵先生,出來吧?”
看來對方已經(jīng)知道自己從沒離開房間這個事實,簡塵嘆了口氣,從鋼琴后走了出來。
隨后,有些詫異地發(fā)現(xiàn),眼前的幾個人,竟都穿著賓客的服裝,似乎是來參加婚禮的客人。
但真實身份絕不會是賓客。
難怪這么輕易地混進來。
簡塵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命途多舛,問:“你們都是…哪位?來參加婚禮是想做什么?”
為首的人用指腹擦了擦手里的腕表,儒雅且平靜,他淡淡地說:“我們不是來參加婚禮,因為這個婚禮不會如期舉行。”
“簡先生,我就直說吧?!?
“這婚你結(jié)不了。”
簡塵瞳孔微微一縮,疑惑道:“為什么?”
另一個人忍不住道:“你也看到新聞了吧,以你的預感力,應(yīng)該已經(jīng)察覺到不對勁了,為什么還要留在這兒?”
簡塵捕捉到了一個詞:“預感力?”
為首的人踢了一下他的腳,疼得那人嘶了一聲,迅速閉嘴。
為首的人似乎是他們的老大,留著長發(fā),不急不緩地說:
“總之,那顆名為‘雷速’的彗星,會在三年后撞擊地球,也就是說,三年后的今天,地球會是人間煉獄,或者你們地球人稱作……世界末日?”
簡塵忽然明白了。
他們是那批移民計劃中的人。
簡塵聽出了那話里的優(yōu)越感,于是無奈道:“移民之后,你們忘了自己也曾是地球人嗎?”
長發(fā)笑了笑,戴著手套的修長手指抬起,指向肩頭,是一個鄭重而臣服的姿勢:“當然,現(xiàn)在我們是塔爾星人,我們塔爾星的最高首領(lǐng)是簡郁先生,我深深以此為榮?!?
“簡郁先生和龍血脈完美地融合,他是注定的君主?!?
簡塵明白了:“原來你們是簡郁派來的?!?
“對,我們的目的就是阻止您結(jié)婚?!?
他笑了笑:“然后帶走您。”
“哦對了,您如果喜歡,可以帶走那只熊貓。”長發(fā)說:“我們有辦法把他從婚禮現(xiàn)場偷出來,讓你們共同乘上飛船,當然,簡郁先生會提供最好的環(huán)境,不會比伊萊給您的差半分?!?
簡塵聽著這荒謬的提議,有些頭疼:“可是我結(jié)不結(jié)婚,他沒理由干涉???”
長發(fā):“他是您的弟弟啊?!?
簡塵實話實說:“我們沒那么親?!?
長發(fā)嘆了口氣:“這話等到了塔爾星,千萬不要當著簡郁先生的面說……您弟弟會生氣。”
“不過幸虧趕在您婚禮之前,我們很欣慰,不然您就真的結(jié)婚了。”
長發(fā)的手下們互相擊掌,舉了舉雙拳,以示慶祝。
簡塵冷靜地打斷他們,試圖分析:“等下,你們阻止婚禮也沒用啊,我和伊萊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
“……”
“?”
“??”
長發(fā)皺眉:“領(lǐng)證了?”
簡塵點點頭。
“……”
手下們也傻了。
似乎陷入了語塞,最后,他干巴巴地憋出一句:“……這也太快了。”
長發(fā)原地躊躇了兩圈,似是在思考,又像在疑惑,又問:“政策不是才發(fā)布十天嗎?”
簡塵點了點頭:“對?!?
“偵探到簡先生有結(jié)婚的意愿,我們以光速計時,飛船只用了三天就返回了地球?!?
簡塵:“……唔,嗯?!?
“沒想到簡先生不僅結(jié)婚,領(lǐng)證,舉辦婚禮,還有了孩子?”
簡塵小聲辯解:“嚴格來說,墩墩不是我生的…”
長發(fā)打斷:“那下一步是不是要同居了?”
簡塵有點不好意思:“今晚就要同居了?!?
空氣陷入了寂靜。
長發(fā)堵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們……比光速還快啊?!?
簡塵有些尷尬,移開了視線:“……”
明顯看到耳朵紅了。
長發(fā)似乎陷入糾結(jié),回頭和下屬說:“都聽到了吧?你,回去跟簡郁先生一五一十地匯報?!?
被點到的那個人瞬間炸毛,“我不去!你不是頭兒嗎?你自己跟首領(lǐng)說啊?!?
“對啊?!?
另一個手下說:“以前沒見你這么缺德?好事都讓你占了,送人頭就推給我們?!?
“對啊,簡郁先生肯定會氣瘋的?!?
簡塵插嘴:“你們不用這么緊張,簡郁脾氣很乖,一般不忍心為難下屬?!?
“……”
這些人,怎么突然…都用無比荒唐的眼神看著他。
長發(fā)似乎整理了思緒,重新面對簡塵:
“是這樣的,首領(lǐng)說了,無論結(jié)果是什么,人必須帶回去?!?
“所以,現(xiàn)在走吧。”
簡塵抿了抿唇,手心出了點汗,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拖延一會兒時間,只要再等上十分鐘,說不定伊萊的副執(zhí)行官就會來找他……
長發(fā)低頭看了眼表:“時間不夠了,直接綁走吧?!?
簡塵:“……”
幾個人效率極高,特制的縮緊繩已經(jīng)準備好,聽說一旦捆上,每一條纖維都會緊貼著皮膚,不會造成勒痕,但利器無法割斷,即使系的繩結(jié)沒那么牢固,本人也不可能打開。
被人束縛住,繩子纏繞上皮膚的瞬間,簡塵頭皮發(fā)麻,張了張嘴,忽然就想叫一個名字,伊萊。
事實上他也真的喊了。
隨后嘴巴就被封上了。
簡塵嗚嗚地叫了兩聲,發(fā)現(xiàn)沒用,于是閉上了嘴,忽然就很難過,失落、焦急,遺憾,一并涌了上來。
他和伊萊還沒舉行婚禮呢。
幾個人似乎提前做好了打算,一半兒的人從剛才進來的門出去,拖延時間,避免引起注意,另一半帶著簡塵,從窗戶出去。
飛行艇早就準備妥當,發(fā)出不大的轟鳴運作的聲響。
然而下一秒,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屋里的人一驚。
這他媽可是厚實木的雙扣門,那鎖頭用手-槍都穿不透,門外怕不是拿反坦克炮轟的吧?
這么莽撞,都不顧簡塵的命了嗎?
接著,第二聲巨響襲來,門被硬生生打開了。
屋內(nèi)的人發(fā)現(xiàn),來人根本沒攜帶任何武器,空手開門,絕了!
被遮擋的黑暗的視線中,簡塵耳尖顫了顫,聽到了冷到極致的男人聲音:
“你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