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尤家的人!”蘇安歌一眼看過來,他的眼睛顧盼生輝,但此時卻只剩下與他年齡不太相符的銳利與謹慎。
戚尤銳沒有理會他,但加快了使用手機的速度。
可惜他的手指再快,也快不過異人的法力。
蘇安歌抬手一抓,他的黑色智能手機就從他的手掌里飛了出去,落在了蘇安哥的腳邊,只見亮著的螢幕上,上面正顯示著幾個黑色的字……
華紹然買的房子在18樓,這會兒不是上下班高峰,電梯里只有他與小二和保鏢,沒有其他人,電梯門打開后,便一起走了出去。
楚廣玉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董雁青。
“你們來了,快進來?!?/p>
“表哥呢?”楚廣玉進門跟保鏢一起換鞋。
董雁青招呼他們進來坐,一邊說道:“他還在書房里忙,正等著你來呢,不管別管他那個工作狂,來,先喝口水再說?!?/p>
楚廣玉含笑接過她遞來的水杯,正要喝時,忽然感覺到懷里的小二嗯了一聲,楚廣玉低頭看他一眼。
司小二小臉都憋紅了,又嗯了一聲,楚廣玉一挑眉,笑了,“小家伙,尿了還是拉了?”
司小二當然回答不了他,他正不安地扭動著小身體。楚廣玉只好把手里的水杯放下,抱著他往衛(wèi)生間走。小家伙平時沒什么反應,但每次不管是拉了還是尿了,他的反應就比較大了,似乎天生就很愛干凈。
保鏢們雖然接了董雁青準備的飲料和水,但卻都沒有喝,這是他們的規(guī)矩,跟雇主出門,并不輕易碰外面的東西。之前開車那位是十項全能,見楚廣玉往廁所走,他也跟了過去,手里還提著一個小包,里面都是司家的寶貝們平時隨時帶著的東西,奶粉奶瓶,還有手絹尿布什么的。
董雁青眉頭微微一皺,旁邊站著的保鏢無意中看見了她的表情,心里便警惕起來,也大步跟著楚廣玉走去。
“誒,他們?nèi)バl(wèi)生間給小孩換尿片,你們?nèi)プ鍪裁窗?,衛(wèi)生間那么點大,可塞不下你們這么多人,在這里坐會兒等吧?!倍闱嗝φf道。
她是華紹然的女朋友,保鏢們都認識,自然也不好得罪她,便笑著說:“怕先生忙不過來,我去看看?!?/p>
董雁青還要再說,另一個回過味來的保鏢這時也笑著跟她說話,“華先生呢?怎么沒見他出來?”
董雁青笑說:“他啊,一忙起來就什么都忘記了,估計又被什么難題纏住了,你們坐,我去書房叫他?!?/p>
這些保鏢都是經(jīng)過特殊訓練的,目光敏銳,一眼就看出她臉上的笑容中有一絲勉強,不過他們也只是懷疑,再加上他們是雇主比較親近的親人,所以并未直接對董雁青做什么。
董雁青往書房門口走去,還沒碰到門把,忽然聽見書房里傳來一聲響,似乎是什么東西倒地的聲音,透過緊閉的房門已經(jīng)小了許多。
保鏢們耳尖地聽出是椅子倒地的地聲音,但比那聲音重得多,就像有什么被捆在椅子上,然而再翻倒在地的聲音。
那保鏢說了一聲“抱歉”,大步跟上來,越過臉色慘白的女人一把推開書房的門。
……
蘇安歌抱著他的盆栽,從負一層的停車場一直爬上了十八樓。這棟樓有兩乘電梯,但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一直不下來,蘇安歌弄暈了戚尤銳,立刻聯(lián)系了哥哥,便一個人往樓上爬去。
他的身體并不太好,肉體被毀,重傷的神智沉睡了將近二十多年,才剛剛醒來沒有多久,還要負擔“他”的養(yǎng)份,別說法力不夠,連身體的素質(zhì)也非常的差。懷里的盆栽看著很輕,沒有碰過的人大約以為只有幾斤重,很輕的,只有抱著的人才知道,那盆盆栽一共有七十多公斤,那畢竟是一個男人的重量,被他徒步抱著爬上十八樓,累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喘著粗氣,好不容易跑到十八樓,根本不敢停歇,就跑去推那扇門。
門似乎沒有鎖上,一下子就被推開了,客廳的立柜空調(diào)呼呼地吹著冷風,幾個保鏢安靜地躺在地上,屋里并沒有其他的打斗痕跡,也沒有流血,保鏢們應該是昏迷了。
蘇安歌的心逐漸往下沉去,沉進陰冷的湖水里,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他搖晃著細瘦的雙腿走進客廳里,就見桌上留下一張泛黃的紙,上面寫著一段話:我找了你二十年,既然你一直不愿意出來,那我只好先找到你的兒子和孫子了。
那句話后面,留有名字,兩個把人錐心剔骨的字:尤三?!灻麖堁牢枳Γ淖詈蠊P撇得很長,幾乎要穿過尤字的最后一筆,行成一個龍字,但終究也沒有行成。不是龍,就永遠不會是。
蘇安歌幾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臉上血色盡失。
有些人就像噩夢,他的存在只為了給別人帶來災難,只要沾上了他,一輩子都要活在這個人的噩夢中,即使死去也擺脫不掉,周圍的所有親人愛人也會被牽連。
蘇安歌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使用一個小法術追終楚廣玉,而后俯身去看那幾個保鏢。
保鏢沒有死,只是被法術弄暈了,蘇安歌現(xiàn)在解不了,但是卻能看出來,對方做得很匆忙,而且也沒有直接殺死他們,看來走得很急,又或者對方的法力同樣不夠,畢竟那個人二十年前同樣傷得很重……他心里一動,低頭在兩幾個保鏢身上看了看,從其中一個人身上拿出電話,手忙腳亂地按了一會兒,總算把這個智能手機給打開了,學著哥哥之前教他的方法,找到連絡人名單上的“司臣”二字,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