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耍猴戲
兩人一致決定去蜂巢看看,只是他們之前沒有準備裝備,就這么走進蜂巢,只怕還沒靠近就被蟄得滿頭包了。
司臣卻不緊不慢的,先去樹林里撿了些干樹枝在河邊生了火,招呼楚廣玉道:“先過來把衣服烤干,小心著涼?!?/p>
他不急,楚廣玉到底也是個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在某些事上就是個大男孩,心里好奇得要命,忍不住追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好辦法?”
司臣把他之前丟在一邊的背包撿回來,拿出毛巾給他擦頭發(fā),見他著急,微笑著說:“急什么,一會兒你就知道了?!?/p>
楚廣玉覺得有點牙癢,這家伙真是反了!還敢調侃他!
這個天氣衣服倒是很快就烤干了,楚廣玉要把烤干的衣服拿回來穿上,卻被司臣先先拿走了,楚廣玉疑惑地看著他,說:“那是我的,你拿錯了?!?/p>
“沒有?!彼境家皇帜弥路?,雙眼定定地看著他,而后沉聲說道,“我?guī)湍愦!?/p>
雖然這是野外,他們接下來還有事做,要去蜂巢看看,司臣應該不會對他做什么,但是那雙眼睛,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危險,一種,會被人分吃下肚的危險。
“不用了,我自己會穿?!背V玉要強,即使感覺到危險也不愿意服輸,說話時下意識地沖他揚了揚下巴,眼神不自覺地帶上了傲氣。
司臣呼吸重了一下,就是這種表情,就是這種讓他感覺心中陣陣悸動,讓他想要虔誠膜拜,又想狠狠征服的表情,深埋在他心中多年,卻經(jīng)年而未曾退色,成為他生命中最鮮亮的一筆,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像愛這個人一樣,再愛上任何人了。
司臣沒有把衣服給他,而是緩緩走到他身邊,把衣服抖開,慢慢地給他穿好,全程的動作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但是被穿衣服的人卻莫名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把衣服穿好,司臣立刻就退開了,然而兩人間的這種曖昧的氣氛卻似乎揮之不去。楚廣玉輕咳了一聲,說道:“把你自己的衣服穿好?!?/p>
司臣低頭看了一眼,他的身材非常的完美,肌肉流暢不糾結,似乎只有薄薄的一層,但卻充滿了力量,在陽光下非常的好看。他沒有說什么,而是聽話地拿過烤干的衣服穿上。
因為司臣明明有辦法卻故意不說,楚廣玉心里也杠上了,就算好奇的要命也不再開口追問。
不過兩人都出來快有兩天時間了,再不回去秦叔肯定要著急,司臣這個關子也沒能賣太久,他在草叢里翻了一會兒,從地里挖出許多比較肥嫩的草根出來。
楚廣玉閑著沒事,好奇地偷偷往那邊瞧。這時小黑蛇從背包里爬出來,趴在他肩膀上咝咝地對他說道:“他找的那種草的味道蜜蜂們非常的討厭,討厭到恨不能遠遠避開,沒想到竟然也有人類知道這種辦法?!?/p>
楚廣玉挑眉,“他以前在部隊里待過,估計還是那種比較特殊的部隊,當然會知道一些許多別人不知道的生存技能了?!?/p>
雖然這么說,小黑蛇還是覺得這個人很厲害,它雖然會很多法術,但是曾經(jīng)離山的時候,就被許多老前輩諄諄教導過,不要小看人類,他們雖然不懂法術,但是非常的聰明,也很狡猾,即使他們一生只有短短的數(shù)十年,卻知道許多他們這些妖修經(jīng)過千百年的累積才知道的東西。
司臣很快就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大把草根。小黑蛇也鉆回了楚廣玉的背包里盤著不動,要是讓司臣知道一條蛇竟然纏著他老婆,肯定兩個指頭就把它捏死了,小黑蛇可是很懂避兇趨吉的。
“這個東西能讓蜜蜂不蟄你嗎?”楚廣玉看了一眼,感覺味道特別刺鼻,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司臣點點頭,而后在河邊找了一塊扁平的大石板,把草根放在上面砸出綠色的汁液,直到草根全都砸成漿才停下來。
楚廣玉在旁邊看著,心說不是要把這個往身上抹吧,看著好惡心。然而司臣接下來做的讓他更是猶豫要不要跟著司臣一塊兒去了。
司臣砸好了綠色的汁液與根漿的混合物,又在河邊挖了一大團泥巴回來,再把那些汁液倒了進去,混合一起。
“過來?!彼境寂昧嘶旌衔铮瑢ΤV玉輕輕招手,手上全是泥巴。
楚少爺看著那東西覺得惡心得不行,打死也不愿意過去,他從小錦衣玉食,服侍他的都有好幾個女傭,衣服一天換好幾套,可從來沒玩過泥巴。
司臣似乎也想到了那個畫面,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老婆小時候,肯定也跟玉做的那么干凈漂亮。
楚少爺心里正不滿,見他還笑,覺得他根本就是故意在嘲笑自己,氣得冷哼了一聲。
司臣也感覺到自己要把人惹惱了,這才收了微笑,說道:“那些蜜蜂的嗅覺非常的敏銳,咱們想要深入蜂巢取蜂蜜,不把全身上下都涂上這種泥巴,一定會被蟄,那么多蜜蜂一下子涌上來,咱們肯定躲不了?!?/p>
楚廣玉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是一想到要把全身都摸上臟兮兮黏乎乎的泥巴,他心里就非常的抵觸,那種感覺就像全身都爬滿了蟲子似的,想一想就渾身發(fā)毛。
司臣見他實在抵觸,也不想勉強他了,“那我一個人去吧,你先往回走,去咱們昨天晚上休息的地方等我?!边@片森林雖然很廣,但應該沒有大型野獸活動,而且之前那只小鳥……他不知道那只小鳥與他老婆之間有什么牽連,但有那只小鳥在,他老婆不會迷路,應該也不會有危險。
楚廣玉又不樂意了,他糾結了一會兒,最后死死盯著那團泥巴,咬著牙說:“我去!”他的性格讓他不愿意總是縮在另一個男人身后,而且剛才他們只是挖了一棵樹就被那么多蜜蜂追到跳水,那么那些蜜蜂的老窩里肯定會有更多蜜蜂,司臣再怎么厲害,他也只是一個人,楚廣玉不是很放心。
他這么說,司臣反而不放心了,他敢去蜂巢是因為他有經(jīng)驗,但是楚大少爺肯定沒有,要是真的被蟄了,疼的是老婆,心疼的是他,怎么看都劃不來。
“行了,別磨嘰了,不就是蜂巢嗎?我還不信我今天取不到蜂蜜!”楚廣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主動大步走過去,挖了一團泥巴閉著眼睛就往臉上抹,男子漢大丈夫,誰怕誰!
“我?guī)湍??!彼境家娝ǖ脹]個章法,只好上前抓住他的手,然后捏了泥巴一點點往他臉上抹。
真等泥巴抹到臉上,楚廣玉覺得其實也沒有想像中的那么難受,就是黏乎乎的觸感很糟糕,味道太沖了,別的倒也沒有多少特殊的感受。
司臣給他全身都抹了一層泥,泥巴很快就黏在了衣服上,稍稍風干后竟然變得像盔甲一樣硬硬的,蜜蜂再厲害也扎不進去,楚廣玉挑了挑眉,這個方法看來還真不錯。
司臣很快也給自己抹了一層泥,連頭頂都沒有放過,兩個大泥人站在河邊,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有些想笑。
“走吧?!彼境冀o他截上厚厚的登山手套,拉著他的手又回到了開滿了茶花的山溝里。
司臣猜測那些蜜蜂應該就在山溝深處做窩,兩人于是牽著手慢慢地走了進去。
走到山溝的深處,那里果然有一個很深的山洞,不斷有蜜蜂從洞里飛進飛出,即使站得很遠,都能聽到山洞里的嗡嗡聲。
“到了,我在洞口點個火堆,用煙把蜜蜂薰出來,你別說話,小心點?!彼境級旱吐曇舴愿懒艘痪?,見楚廣玉點頭,就在旁邊撿了不少樹枝堆在洞口,然后倒了一點油在上面,這才點了火。
火呼的一聲就燒了起來,但是因為樹枝都含著大量水分,火燒起來的同時,也冒出了陣陣濃煙,往洞口里飄去。
很快的,就見大團大團的蜜蜂從洞口里嗡嗡地飛出來,黑云似的。說真的,突然間看見這么多的蜜蜂,普通人絕對會變臉色,楚廣玉心里就繃得緊緊的,呼吸都忍不住重了一些,不過他很快就感覺到司臣捏了捏他的手指,似乎是讓他放松一點。
楚廣玉這才反應過來,要是他的呼吸太粗的話,這么近肯定會被蜜蜂感覺到,趕緊調整了一下呼吸,但是握著司臣的手卻下意識地緊了緊。
與他的緊張完全不同,司臣拉著楚廣玉蹲在一旁,等著那些蜜蜂散開后,才拉著楚廣玉起身,把洞口的柴火堆往外移了一點,保證濃煙不散,但又不至于再往洞口里飄,免得洞里濃煙太多,他們也進不去。
他做這一切都十分的從容,看起來似乎就常做這種事。
楚廣玉跟在他后面,看著他的背影莫名地覺得佩服,也覺得很有趣,這是他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事情。
兩人很快就走進了山洞里,洞內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混合著嗆人的濃煙,味道怪怪的。
他們很快就看見山洞深處有一片巨大的蜂窩,褐黃色的,密密麻麻地垂吊在洞頂上,看得兩人都驚了一下,尤其是對蜜蜂比較了解的司臣,野生的蜂窩要做到這個規(guī)模那可不是一年兩年能達成的。
“咱們取幾片就走,不然等那些蜜蜂回來,咱們就走不了了?!彼境及咽孪葴蕚涞拇哟蜷_遞到楚廣玉手上,又從靴子里抽出一把刀,有力的雙腿在洞壁上蹬了兩下,一下子就蹲到了高處的一個凹窩里。
“嗯,你小心點?!背V玉拿著袋子在下面等著。兩人都不是見了財就貪心得忘了本的人,很快就取下了幾大片蜂窩裝在袋子里封死,提著出了山洞。
“走,先去取你的茶花,咱們快點離開這里?!彼境忌焓帜眠^他手上的袋子,另一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大步往外走。走到洞口的時候,還沒忘記鏟土把他剛才點著的樹枝給埋掉。
所幸的是那些蜜蜂似乎是被濃煙嚇到了,這會兒竟然飛到了其他地方,沒有追上來。
兩人回到河邊取回了背包和花,不敢再逗留,一路順著河流快速離開了這片山頭。
楚廣玉頻頻回頭往天上看,確定沒有蜜蜂追來才松了一口氣,心里莫名有些興奮,楚少爺從小到大都沒做過這么刺激有趣的事情,雖然他們只是去偷了幾片蜂窩而已。
司臣看著他興奮的表情,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相比起上山,兩人下山的速度要快得多,竟然趕在天將將黑下來的時候回到了公路上。
司臣把東西全都放到悍馬上,楚廣玉把罩在花上的罩子打開檢查了一下,雖然他們一路下山挺匆忙的,不過茶花被他保護得不錯,除了一些小的磕碰外,基本沒什么大的問題,拿回去養(yǎng)兩天,送人應該也拿得出手了。
“先把衣服換一下,一會兒去附近的城市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彼境紟退鸦ü潭ㄔ诤笞?,取出一套干凈的衣服遞給他,示意他去車上換衣服。
他們的身上現(xiàn)在糊滿了泥巴,那種刺鼻的味道已經(jīng)散掉了,泥巴也在他們下山時被蹭掉不少,但是現(xiàn)在身上東一塊兒西一塊兒的,看著反倒更像兩個乞丐了,就這么進城去,不被當成神經(jīng)病就怪了。
楚廣玉進車里把衣服換好出來,司臣已經(jīng)路邊燒了一鍋溫水,正擰著毛巾,見他出來,就拿毛巾給他擦掉臉上和頭發(fā)上的還殘留的泥巴。
就這么擦肯定擦不干凈,楚廣玉的潔癖再次發(fā)作了,不斷地撥愣自己的頭發(fā)。司臣只好固定住他的腦袋,一邊給他擦臉一邊說:“忍一下,等會兒去酒店再好好洗澡,嗯?”
這會兒也只能這樣了,楚少爺也只能勉強忍住不爽,讓他幫著擦了幾把,就坐回了車里,回頭見他還一身泥,催促道:“你也快點吧,好餓,好累,想睡覺。”
楚廣玉從來沒跟人這樣抱怨過,司臣莫名地從中聽到了一點抱怨的味道,彎了彎嘴角說:“馬上?!闭f著兩三下就把自己給擦干凈了,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你先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彼境冀o他調整了一下座椅的角度,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
他這個動作純屬下意識的動作,楚廣玉看了他一眼,把頭轉到窗外,閉上眼睛,覺得臉上有些熱,尤其是剛被人碰過的地方。
兩人這天晚上在酒店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重新啟程,回到了蘭城。
秦叔已經(jīng)大門口來接了,看見兩人安然無恙,心里十分欣慰。他其實有點擔心他家少爺不懂怎么跟人約會,把人給約著去什么危險的地方探險什么的,那還得了?廣玉少爺可不比自家少那么耐摔打,要是哪里磕碰著了,怪讓人心疼的。
楚廣玉先把那株‘碧血丹心’給搬了下來,含笑對秦叔說道:“秦叔,麻煩你幫我照顧幾天,這是要拿來送人的?!?/p>
那株茶花似乎是因為離開了土地,稍有些缺水,整株都有點蔫了。秦叔也算是個見過世面的管家了,看到那株茶花也覺得喜愛得不行,趕緊接了過來,“廣玉少爺去哪里弄來的極品?這株茶花,不管是花還是葉,顏色都很正,十分難得啊。”
楚廣玉知道他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這會兒倒有些后悔了,怎么當時沒想著給秦叔也帶一株回來,實在是可惜了。不過也怪那些蜜蜂實在太難纏,要不是司臣有經(jīng)驗,光他一個人鐵定被蟄得滿身包,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兩說。
“這是我們剛去山里挖的,要是秦叔喜歡,下次我們再去給你帶一株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