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之沉默良久,對司懷說︰“張會長的師兄張欽洲,就是你的師兄?!?/p>
“道天觀第一任觀主。”
司懷脫口而出︰“我?guī)熜侄妓懒恕!?/p>
“張會長的師兄不是還活著,云游……”
說著,他聲音逐漸小了下去,反應(yīng)過來了。
云游四海,不知生死。
司懷之前一直以為張會長的師兄還活著,完全把張會長的師兄和死了整整一年的老東西看成是同一個人。
難怪同名同姓,同住在晉古……
司懷難以置信︰“所以張欽洲那個老東西是上清觀的觀主?”
陸修之點(diǎn)頭。
司懷︰“所以他過去十幾年一直在裝窮?!”
陸修之︰“……”
猶豫片刻,他幫張欽洲說了句話︰“張欽洲不善理財,可能是真窮。”
司懷也知道這件事,張欽洲有錢的時候就隨便花錢,沒錢的時候就摳摳搜搜的過日子。
陸修之開口問︰“他沒有告訴你上清觀的事情嗎?”
司懷搖了搖頭,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慢吞吞地說︰“哦,好像是說過總道協(xié)會長什么的話……”
“我還以為他吹牛逼呢,心想吹得還真像有那么回事。”
“……”
緩了會兒,司懷納悶地問陸修之︰“張會長和張欽洲有什么血海深仇么?”
“他害張欽洲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捎上我?”
陸修之沉默了會兒,解釋︰“張欽洲就任道協(xié)會長期間,鏟除了國內(nèi)大大小小的邪教,張?zhí)炀磩t一直默默無名,他被張欽洲壓了幾十年,成為道協(xié)會長后,國內(nèi)沒有再發(fā)生那些事情?!?/p>
司懷愣了下,沒有麻煩就創(chuàng)造麻煩?
“相比于張?zhí)炀矗蠹腋私鈴垰J洲,”陸修之看著司懷,繼續(xù)說,“另一方面,你是張欽洲的師弟,張欽洲逝世,上清觀下一任觀主,不會是張?zhí)炀?,而是你?!?/p>
司懷一拍桌子︰“所以他現(xiàn)在要害我?”
陸修之抿唇︰“不是現(xiàn)在,很早就開始了?!?/p>
“半年前的商陽研討會,他是為你來的,我們當(dāng)初入住六道觀,應(yīng)該也是他一手操控?!?/p>
司懷聽懵了︰“六道觀?”
陸修之︰“桃源觀能加入道協(xié),我們又恰好住了進(jìn)去,六道觀事情結(jié)束后,焦昌市道協(xié)很快便被清理了,他在銷毀證據(jù)?!?/p>
司懷恍恍惚惚︰“六道觀害不死我,他就想別的辦法了?”
陸修之︰“你體質(zhì)特殊,又有陰差相助,他只能利用精怪?!?/p>
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市區(qū)的人面樹、紅僵……
這些事情都是張會長指使的?!
司懷喃喃道︰“難怪祖師爺要我去研討會……”
這么個大反派,他居然現(xiàn)在才知道?
司懷回憶了會兒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張會長風(fēng)水定穴厲害,所以師兄肯定找他咨詢過龍脈的事情,這段時間被迫上的熱搜、新聞……
司懷猜到了張?zhí)炀吹哪康摹?/p>
“他是準(zhǔn)備讓我和道天觀先出名,然后把煉僵的事情推到我身上,再讓我身敗名裂么?!?/p>
陸修之嗯了一聲。
司懷舔了舔唇︰“我還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p>
“師兄和祖師爺既然早就知道是他干的,為什么不早點(diǎn)解決他?”
陸修之反問他︰“如果張?zhí)炀醋詈笫。乃魉鶠楸┞读四???/p>
司懷眨了眨眼,試探地說︰“我會出名?道天觀會出名?”
陸修之看著他,淡淡地補(bǔ)充︰“道天天尊將有無數(shù)信眾。”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p>
司懷怔住了,突然意識到師兄為什么不能告訴他一切都是張會長做的、為什么一直在說天道無情……
…………
晚上,司懷一直睡不著,直到天蒙蒙亮,才睡了一小會兒。
迷迷糊糊間,他聽見陸修之在說話。
“唔……要出發(fā)了嗎?”
“還有一個小時,繼續(xù)睡吧。”
司懷哼哼唧唧地翻了個身,陸修之的說話聲漸漸在耳畔消失。
一個小時后,司懷站在山下,打了一個又一個的哈欠。
“不上山么?”
方道長搖頭︰“張會長還沒到?!?/p>
聽見他的名字,司懷皺了皺眉︰“他干嘛去了?”
話音剛落,一輛汽車停在路邊,張欽洲走了下來,神情難看,道袍上還沾著點(diǎn)血跡。
“抱歉,我剛剛從市人民醫(yī)院趕過來。”
他面色憔悴,雙眼充斥著紅血絲︰“諸位道友,錢先生和上清觀的弟子,昨晚在醫(yī)院病房遇到了厲鬼……已逝世了?!?/p>
司懷臉色沉了下去。
張?zhí)炀醋⒁獾剿纳裆?,扯起嘴角,繼續(xù)對眾人說︰“負(fù)責(zé)看守的兩位警察一死一傷,等昏迷的那位警察蘇醒過來,應(yīng)當(dāng)就能知道是誰指使的了?!?/p>
想到錢安國對司懷奇怪的畏懼,不少人的視線掃向司懷。
越永逸也是其中之一,看見司懷眼下青黑,他立馬問︰“司觀主,你昨晚在哪兒?”
司懷︰“在睡覺?!?/p>
越永逸冷笑︰“那為何一副熬夜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