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調查只能暫時擱置下來,警方要搜尋其他線索?!?/p>
“等商陽協(xié)會的道長們到了,我們就——”
話未說完,院子外響起車輛的喇叭聲,隱約可以聽見有人喊道長的聲音。
司懷抬頭,五六個穿著道袍的道士一同走進院子,其中一個還是熟人。
“司道長!”
其中一個灰袍道士喊了聲,快步走到司懷面前,笑道︰“別來無恙啊!”
司懷唔了一聲,這個道士長得挺面熟的,他一下子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
陳福鴻過來和灰袍道士握手︰“方道長,好久不見?!?/p>
“陳老師 ,您身體還好罷。”
見兩人熟絡的聊起天,司懷想起來灰袍道士是誰了。
是那天去陳老師家里的道士。
太乙玄門劍!
他禮貌性地打了聲招呼︰“太道長,別來無恙?!?/p>
方道長︰“……我姓方?!?/p>
陳福鴻給學生們介紹︰“方道長是白云觀的方行云道長,這兩位是太和觀的……”
介紹完,陳福鴻說起古墓項目的來歷︰“兩個月前,我聽人說余鎮(zhèn)有一批真的古董,就過來看了看,結果發(fā)現(xiàn)販賣的全都是陪葬器,于是買了一個多管瓶。”
說到多管瓶,他看了眼方道長和司懷,接著繼續(xù)說︰“后來發(fā)現(xiàn)是宋代官窯,便告訴了文化局,文化局動作很快,調查盜墓賊販賣的陪葬器后,確定了古墓大致位置 ?!?/p>
“調查研究后,我們在現(xiàn)有的完整陪葬器上,都發(fā)現(xiàn)了《道德經》、《南華真經》等道教古文,墓室入口處也有陰陽太極之類的符號……”
宋代、魂瓶、兩個月前……
司懷有種不好的預感,給吉祥發(fā)消息︰
【吉祥,你的魂瓶是哪兒買的?】
吉祥︰【余鎮(zhèn),就在商陽邊上?!?/p>
吉祥︰【司哥,你要去嗎?我周末可以一起去。】
司懷沒搭理他,連忙戳開陸修之的對話框︰
【陸先生??!】
LU︰【?】
今天干飯了嗎︰【我房間的魂瓶是盜墓賊賣的!】
今天干飯了嗎︰【不會要上交國家吧?】
LU︰【倒賣文物,要坐牢?!?/p>
司懷眼前一黑,上網(wǎng)搜不小心買到盜墓賊的東西,眾說紛紜,有的說沒關系有的說要坐牢。
片刻后,手機震了震,彈出陸修之的消息︰
【向祺祥買的,不關你的事。】
司懷有點被安慰到,他也不忍心看到吉祥去坐牢。
正糾結怎么委婉地問陳福鴻這件事,一個掛著工作證的男人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陳、陳老師,不好了?!?/p>
“洪子怡出事了?!?/p>
陳福鴻唰地站起來︰“什么?”
“監(jiān)控上看見她走進豬棚,一直沒有出來,我就讓其他人去看了看,結果她、她躺在地上,好像傻了一樣,怎么叫她都不理……”
陳福鴻連忙跟著男人去看學生的情況,幾名道長不知道也一同前往。
豬棚內
洪子怡躺在地上,睜著眼楮,瞳孔有些渙散,呆呆地看著頂上。
“子怡?洪子怡?”
陳福鴻喊了兩聲,洪子怡連眼楮都沒有眨一下,像個植物人似的。
司懷垂下眼,看到墻角殘余的陰氣,想起洪子怡離開休息間前說的話,嘀咕道︰“真的見鬼了?”
孟淳附和道︰“見鬼了見鬼了。”
“剛剛不還好好的么,還在罵我呢?!?/p>
司懷︰“……”
方道長雖然看不到陰氣,但感受到了棚內詭異的陰涼,心里有了猜測。
他走到洪子怡身邊,撥開她的眼皮,又把了脈,神色一凜︰“失魂了?!?/p>
陳福鴻難以置信︰“怎、怎么突然會這樣。”
“師兄,我來?!?/p>
方道長身旁的年輕道士拿出桃木劍和符紙,閉上雙眼,開始念咒︰“天地玄宗,太上臺星……”
方道長瞥了眼施法的師弟,嘆了口氣,扭頭問司懷︰“司道長,你看見什么了嗎?”
司懷指了指墻角︰“有陰氣。”
“估計她被鬼嚇到,魂魄不穩(wěn)?!?/p>
方道長神色嚴肅︰“必須盡快召回魂魄,時間一久,魂魄無法歸體,就是活死人了?!?/p>
“這、這要怎么召回?”
方道長問道︰“可有她的其他衣物?”
孟淳連忙說︰“車上還有件她的外套,我去拿來?!?/p>
年輕道長將符紙扔到空中,桃木劍一戳,符紙自燃,火焰直直地指向墻角。
他一臉嚴峻地說︰“師兄,此處的確出現(xiàn)過邪鬼,就在墻角。”
看見他,方道長仿佛看到司懷眼里的自己,他長嘆一口氣,拍拍師弟的肩︰“去準備香、冥紙米粒,準備招魂?!?/p>
這些東西屋內都有,很快便準備齊全了。
方道長看向司懷,問道︰“司道長,要不你……”
司懷實話實說︰“我不會?!?/p>
方道長緩緩挺直了腰板︰“既然如此,我來罷。”
他點燃香及冥紙,舉著洪子怡的衣服,在火焰上方前后擺動,接著講米粒灑向四方︰“茫茫酆都中,靈寶無量光,今日失魂者,請接魄女郎!”
方道長正了正神色,莊嚴地喊出洪子怡的名字︰
“洪子怡!”
“洪子怡!”
忽地,一陣清風飄過,地上的米粒排成一列,與火焰香煙同一方向。
洪子怡的身體抽搐兩下,眼皮瘋狂顫動,眼楮上翻,像是發(fā)作了什么急病。
“不好?!?/p>
方道長連忙踩滅冥紙香燭,神色愈發(fā)嚴肅︰“她的魂魄被困住了?!?/p>
陳福鴻大驚︰“被、被什么困住了?”
方道長搖頭︰“不好說,此處是古墓,定然有鎮(zhèn)魂安魂之類的陣法,再者,也有可能是被其他陰魂……”
陳福鴻焦急萬分︰“這、這可怎么辦???”
“陳老師你不要著急,魂魄所在的大致方位我們已經知道了。”
方道長指了指地上米粒指引的方向。
“麻煩幾位道長了!”
暫時不確定是什么東西困住了洪子怡的魂魄,幾位道長紛紛拿出自己的法器,銀劍、金鈴、羅盤等等,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東西。
司懷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他穿的還是件短袖,連捋袖子裝裝樣子都不行。
方道長的師弟握著桃木劍,看了他一眼︰“道友,你的法器呢?”
司懷緩緩握拳︰“這個。”
“拳頭?”
師弟見他年紀比自己還小,說道︰“你是不是忘帶法器了?不然就留在這兒?!?/p>
“總不能和陰魂肉搏吧?!?/p>
想到他們道觀一個比一個炫酷的咒語劍術,司懷面無表情地說︰“你不懂。”
“高端的戰(zhàn)斗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戰(zhàn)斗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