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桃知其意,氤氳的眼中有絲黯然,便俯首下去,改撫為品,細(xì)細(xì)嘗著那點嬌嫩欲滴的小桃。
品蓮早已兩頰粉紅,眸中晦澀,唇上濕濡,惹了些許蜜汁,感到公主幼滑的玉足在自己背上留戀,也知自己幸運摘得頭注,便趕緊起身,提槍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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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陽睡得日上三竿,便散漫起身,誰知身上竟有些怯力,想起素日候爺搜羅的那些養(yǎng)身之道,不禁微微一嘆,或許自己也應(yīng)尋些來的。想到這里,唇邊又勾起抹譏誚的笑,自己何時又在意過活得是否長久呢,還是得過且過吧。反正這日頭,過一日,是一日,也便少一日。
這日,吩咐下人備下車馬,她要前去碧羅夫人處。碧羅夫人差人送來了請柬,說什么要邀她烹茶聽雪!心下暗嘆,這個小銀婦,什么時候有了品茗的雅興呢,說來說去還不是惦記著自家那小騎奴!
車馬早已駛?cè)牒笤号?,朝陽款款步出屋子,早有小奴在旁跪下,一旁侍衛(wèi)蕭桐上前扶住她的皓腕,她便輕踩了那小奴肩背上馬。
就在她一腳踏上馬車時,想起自己曾被囑咐此次出門務(wù)必要帶上葉潛的,便四處一看,并不見葉潛,不禁微蹙眉。誰知剛剛踏上馬車,便見腳下踩踏那小奴躬身站起,垂首立在一旁,可不是葉潛是誰呢!
她勾唇一笑,細(xì)打量那葉潛,雖才是十五歲的年紀(jì),可也身形頎長,已然有了成年男子模樣。只是這葉潛低垂著頭,她并不能看到他到底相貌如何。
朝陽公主心念一動,便有了主意,下身輕晃,兩足輕噌,左腳上那繡鞋便應(yīng)聲落在地上。
一旁的侍女,有葉長云也有茗兒,兩人正侍立在一邊,見得公主繡鞋掉了,便要趕緊過來撿起。朝陽抬眸,媚眼掃了這兩人一眼,這兩人知其意,趕緊止步。
朝陽細(xì)眸流轉(zhuǎn),輕瞥了葉潛一眼。
葉潛低著頭,并沒有敢抬頭看,但周圍的葉長云和茗兒不動,侍衛(wèi)蕭桐在一旁持劍巍然挺立不動。這鞋子,又落在葉潛眼前,落在葉潛腳下。
這個時候,能拾起鞋子的,也只有葉潛了。
他抿了抿唇,終于恭敬地跪下身子,兩手拾起那只繡鞋,用自己的袖子輕輕擦了擦上面沾染的些許雪花后,這才兩手捧起鞋子,高舉過頭頂,呈現(xiàn)在公主面前。
對一個從沒有近身侍候過主子的小奴來說,他做得已經(jīng)夠好了。
但朝陽眸中漸漸蕩漾,斜眼冷瞄著他,并沒有接過那鞋子。身邊的葉長云茗兒因了之前公主的那一眼,也都不敢上前。
葉潛兩手高舉過頭頂,呈上那鞋子,良久,卻并沒有人接。他慢慢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高舉起的手也幾分僵硬和顫抖。
偷偷抬起眸子往上看,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只玉足,足上裹了厚實秀美的羅襪,但依然看出其形狀精致小巧,想來這便是適才在自己肩上踏過的那只吧。沿著玉足上前,便是帶有茱萸紋的襦裙,裙擺妖嬈,隱約可窺見修長**??吹竭@里,他胸口一熱,再不敢往上抬眼了,慌忙垂下眸子去。但鼻端縈繞的那股幽香,卻是揮之不去,令他胸臆間有絲絲蕩漾。
那股幽香,早就在公主踩踏著自己的肩背而過時,便在自己鼻間蕩漾了,經(jīng)久不散。
“你叫葉潛吧?”他的耳邊傳來不經(jīng)意的聲音,那是浸入骨子里的慵懶。
“是?!彼念^,趕緊又低垂了幾分,輕聲恭敬地回答道。
可是,那慵懶散漫的聲音,再沒有傳來。
寒風(fēng)中,那只沒有了繡鞋的玉足,仿佛在輕顫。
他的心,有一瞬間的凌亂。
他猶豫著伸出手,托著繡鞋,輕柔地,溫順地,恭敬地,也帶著幾分顫抖地,將那只繡鞋,輕輕套在那只玉足上,那只曾踏過他的肩的玉足。
朝陽微微垂眸,俯視著那個為她穿上繡鞋的少年。
他的鼻子的確高挺,眉目也很是俊秀,假以時日,便是一個讓人心醉神迷的男子。但現(xiàn)在,他還真得只是一個少年罷了。
這個少年,身形略顯單薄,捧著一雙繡鞋的手,在微微顫抖。
朝陽眼波流轉(zhuǎn),心間一動,便輕輕撩起那只玉足,魅惑地擦過那個少年烏黑的發(fā)絲,在空中劃過一個優(yōu)美的弧線,最后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馬車上。
提起裙擺,她彎腰走進(jìn)馬車軟榻,斜靠在玉枕上,唇邊泛起一抹興味的笑。
這是一個有意思的少年,但是,卻終究還小,只是個孩子罷了。
葉長云低垂著頭,卻將眼前情景看在心里。她抿了抿唇,依然端莊恭敬地立在那里,心里卻已是泛起些微疑惑。
一旁蕭桐望著緩緩向前行去的馬車,眸中有復(fù)雜的神色閃過,但旋即便再不復(fù)見。他翻身上馬,驅(qū)馬上前,護(hù)在馬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