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他拿起手機,找到上級的號碼撥了過去。
請假時,陳極夜的喉嚨又疼又癢,聲音沙啞同時還伴隨著沉悶的咳嗽。
他的領(lǐng)導一聽這些情況,沒多問就批準了他的病假,并且關(guān)心地慰問了幾句后才結(jié)束通話。畢竟這個員工工作很用功,并且也極少請假,難得休息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起身去脫掉約束行動的職場服裝,換上休閑的衣著。走到楚瑾彧的房間,輕手輕腳開門查看情況。
被窩里的人背對著門側(cè)躺,舒展的身體斜著,霸道地將床占滿,無論前后都無法睡人。
藍眸中映著的人影是被愛意緊緊包裹的,怔然注視了一會,他克制地退走,關(guān)門聲如他的腳步一般輕。Beta移步到廚房,如往常一樣給楚瑾彧做早餐。
身體像是被巨石一般往下壓,一步比一步沉重。
陳極夜強撐著精神,胡亂用涼水泡了杯三倍咖啡粉的咖啡。
他垂眼凝望手中的馬克杯,深褐色液體輕晃著,飄出的氣味,入口卻苦澀到極致。陳極夜一直喝不慣,每次只當它是治療疲憊的中藥,仰頭悉數(shù)飲盡。
只可惜,咖啡因起效的速度并不是那么快。
陳極夜繼續(xù)與困意抗衡,一邊開始準備今天的食材。這個時期的楚瑾彧還在睡覺,況且,他昨天凌晨兩點才入睡,今天醒來的時間會比以往更晚些。
男人端著八寶粥和燒餅,熟練地用胳膊肘壓動把手開門。
明亮日光透過窗簾縫隙,將屋內(nèi)照得暖黃。端著早餐入房,楚瑾彧姿勢不變,尚在睡夢中遨游。
燒餅的香氣隨著陳極夜的挪到來到床頭,男人稍微彎著腰,將碗和盤子輕輕放在楚瑾彧邊上的床頭柜。
他側(cè)首,看清了Alpha的睡顏,那雙眉眼難得舒展開,呈現(xiàn)出難有的平靜。
卸下了一切防備與成熟的氣質(zhì),散落的劉海為他添了幾分少年感,令他遙想很久之前楚瑾彧。
現(xiàn)在的他,可以準確地將這些記憶分類到正面情感的回憶中。
企圖靠近的生理反應(yīng)在陳極夜后背推搡,他蹲了下來,拉近對方的距離。楚瑾彧的臉不過咫尺,他目光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目標,那紅潤的唇瓣。還未恢復血色的薄唇微微顫動。陳極夜知道自己可以這樣,楚瑾彧向來睡得很死,他以前干什么都不會被發(fā)現(xiàn)……
他盯得太入神,以至于沒看見對方翕動的眼睫。
“你干什么?”
被燒餅香醒的楚瑾彧被眼前靠近的男人嚇了一大跳,他猛然退后,眼眸的驚恐中夾雜著明顯的抗拒。
陳極夜直言不諱,他現(xiàn)在沒精力扯謊,啞著嗓子回答:“只是想親你?!?/p>
手背嫌惡地擦了擦嘴,楚瑾彧感受到自己的嘴唇?jīng)]有濕潤的觸感,他才松了口氣:“……以后不許親我。”
“嗯。”
這命令在意料之內(nèi),只不過當他真的聽到現(xiàn)實的聲音時,總歸還是感到失落的。Beta站起了身,久蹲的眩暈感頓時上頭,結(jié)合體內(nèi)空落落的感覺,有種墜入海底的窒息感。
他緩了緩自己的心情,囑咐道:“飯還有點燙,你稍微吹一吹再吃?!?/p>
楚瑾彧這才目光挪到床頭柜上,飯菜熱騰騰的水蒸氣在寒冷空氣中上升,只是該來的菜品比工作日時明顯更少。
“今天沒有午飯?”
眼前被黑暗侵蝕的畫面終于平穩(wěn)了下來,陳極夜抬著期待的眼眸望過來:“不是。我今天請假了,可以回來現(xiàn)做。還有,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在家看電影?!?/p>
咬字間,濃厚的鼻音總是伴隨著,怎么克制也壓不下去。
楚瑾彧冷顏拒絕:“不用了,好的電影我早就看過無數(shù)遍了,和你沒什么可看的?!?/p>
“好吧?!?/p>
陳極夜不敢強求,生怕近一步加重對方的厭惡。
他立即后悔自己沖動地去吻楚瑾彧的唇,后悔自己引來了這么濃烈的厭惡,將自己昨日傷口博來的同情盡數(shù)覆蓋。如河邊飄蕩的水浪,瞬間沖走了他留下的所有足印。
男人靜悄悄地離開,正常挺直的背影卻無處不顯露著悲涼。
只不過,那包裹頭部的紗布太過突兀,注意到時,會全然忘了這人冷淡的氣質(zhì),而覺得略帶滑稽。
“等等!”
陳極夜的腳步被叫停,他回首:“怎么了?”
楚瑾彧實在忍不了,擰著眉頭給出建議:“你紗布能拆了嗎?總不能頂著這樣一個奇葩的白色光頭出門吧?!?/p>
“什么?”
耳邊的尖銳嗡鳴蓋過了對方的話語,陳極夜只能聽到幾個詞語,卻無法將它們合理拼湊在一起。
“……你出門不照鏡子嗎?”
楚瑾彧定睛細看,發(fā)現(xiàn)這人臉色也不怎么好,和昨夜的沒有什么差別。
陳極夜搖頭,如實回答:“一般不會?!?/p>
“如果不是急事就別出去了,你看起來像個死尸一樣,在家休養(yǎng)幾天再出門吧?!?/p>
陳極夜覺得自己沒什么大問題,就算真的在室外昏厥了,也會有好心人叫救護車的:“不用了,我沒事?!?/p>
楚瑾彧感覺這人真難勸,永遠以為自己身體是鋼鐵一樣的:“嘖,聽著,既然請假了,那就必須休養(yǎng)。你自己照照鏡子,聽一下自己的聲音,我現(xiàn)在強奸你你估計都反抗不了,還出去,等著當街倒下讓人看笑話?”
陳極夜垂頭暗喜,感覺心里暖暖的,答應(yīng)道:“……好。”
這則關(guān)心聽起來真情實意,頗有過去楚瑾彧那樣,妻子埋怨丈夫般的語氣,雖然表面是牢騷,但字里行間都透著愛意與關(guān)心。
楚瑾彧忍不住嘆息,嘀咕道:“真不知道你是自毀,還是不經(jīng)常生病,居然連怎么照顧自己都不知道?!?/p>
虛弱的Beta臉上掛著笑,站在原地,聽到那聲音冉冉遠去,竟沒察覺到什么不對。
“喂!陳極夜!”
直到他不受控制地倒下,也沒察覺到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