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果真親自去領華貴回韓府,第二天一大早還陪著華貴,上大街完成自己提的怪要求,這次也有趣居然沒女人再大叫流氓、送耳光了,只是看他倆眼光古怪。
完事后,流云低頭向前走,后頭的華貴走走停停慢慢地跟。入撫寧王府門,兩人一左一右,很自然地分道揚鑣。
華貴不爭氣,終于自動找上門,操著嘶啞嗓子發(fā)問,“你說話算不算,如果你后悔說不算數(shù),也沒關(guān)系。”
“算!我說話算數(shù)?!?/p>
“成!反正,我還知道天壤之別,是什么意思?!币灰箾]合眼的華貴,早早地把心里打好的腹稿,一股腦先說了,而后……他張大嘴愣了半天才問,“你說算?”
“是?!?/p>
“你真愿意和我好?”
“嗯?!绷髟坪芷届o地看華貴人。
“真的,真的?”華貴開始擦手心的冷汗。
“我記得自己說過什么,我愿意和你好?!绷髟平o著肯定的答復。
華貴激動得,面盆臉紅得發(fā)紫。什么叫色令智昏?華大貴人就表現(xiàn)得出彩異常,馬上開心得“撲通”聲,昏過去了,昏后手還能牢牢抓住流云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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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歡喜,一家愁,最愁居然就是帝王家。
自從皇帝對自己母后的死起疑后,在聲音楚陌的提點下,那股疑惑,悶困在他心中,與日俱增,而且越演越烈。
外加上韓朗一直告病不上朝,小皇帝早沒了方向。終于給楚陌逮到了機會,說服皇帝,與他一同入了那早就廢棄多年的納儲閣。兩人狠找了大半天,滿殿揚灰,騰了又騰,卻根本沒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
皇帝沮喪,然后楚陌卻不肯放棄,三天后慫恿皇帝又來。
又是一次徒勞無功。
勞頓無趣的小皇上呆坐下來,拿著手里一卷畫軸,苦笑比手勢:“納儲格居然也有春宮圖,看來這皇城也不是……”
楚陌眼瞇了瞇,里面躍出一道光。
這的確是張春宮圖,里面女子豐碩,畫面是淫亂至極。
楚陌咬住牙,將圖展開,看到絹圖尾端果然有異,中間有一道縫痕。
將線拆開后,圖末那一段事后縫上的絹紙落了下來,正面是畫著女子勾魂的一條腿,反面卻的確粘著一張奏疏。
藏奏疏的人藏得的確巧妙。
韓朗喜好男色,就算再是心細如發(fā),也斷不會盯著一張男女春宮圖猛瞧。
奏疏上有些字已經(jīng)無法辨識,但大概字句都能揣摩得通,且這筆跡落款他認得,的確是韓朗的沒錯。
韓焉所說沒錯,的確是韓朗上奏,力主先皇后殉葬。
他認得,皇帝自然也認得。
這些他再熟悉不過,曾伴他近二十年歲月的瘦金體字,原來也可以這么無情,幾個字句就斷送了他親生母親的性命。
納儲格的灰塵漸漸落定,他的心也慢慢沉到一個不可見的暗處,目光空洞直視前方,過了很久才比手勢,“下詔,革了撫寧王韓朗所有職位,軟禁府門,等待發(fā)落?!?/p>
“皇上,那么快就……”這回倒是楚陌猶豫了。
“朕才是皇帝?!鄙倌晏熳愚D(zhuǎn)回頭,手語與目光一樣透出決絕。
而韓王府這些日子,依舊春暖花開,萬物更新,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
可惜韓朗氣色是一天不如一天,他也灑脫幾乎足不出戶,在家養(yǎng)病。開始幾天,巴結(jié)的大臣會來探望,他高興就見,不樂意就趕人;后幾天,有這心思大臣也覺得沒趣,不再登門;幾個膽子大的,干脆溜達進了韓焉的門庭。
韓朗樂得清凈,偶然會獨自去喂養(yǎng)家中白白肥肥的信鴿,或者一個人在偌大的書房呆坐半天。
清閑了那么幾天,韓朗的心思又開始活絡,提出與華容賭博對羿,并說好誰輸幾目就賠多少銀子。而華貴因記恨韓朗搜刮了華容的銀票,也來湊熱鬧,拉著府中的下人一起開外局。自認了解華容的他,自信地將寶押在了韓朗身上。
誰知,萬能的韓朗棋藝根本不高,關(guān)鍵一步總是給對手留余地,多次讓華容反攻成功。華容贏得臉上桃花朵朵開,還很識趣地拿扇面擋住笑歪的嘴;最后如果不是華容見到華貴發(fā)青臉色,故意輸給韓朗幾局,韓朗壓根沒翻身的機會。
玩得正歡暢時,卻聽人有人稟告,“老王爺春游來拜訪?!?/p>
韓朗賴皮地掃亂棋盤上將輸?shù)钠遄樱巴娌怀闪?,換裝出門迎接!”
老王爺還是人未到,肚子先挺到。
韓朗看著那大肚子就想笑,礙于官家顏面,強忍施禮。
王爺見到韓朗就揮手招呼,“韓朗啊,我這次帶了好些好吃的,你以前不是最愛吃怪東西嗎?來嘗嘗!我府里那群老廚子,進了棺材也做不出那么好吃的!”
韓朗神色一僵,恭敬回道,“王爺忘記了,韓朗不吃外食。”其實吃了也吃不出什么味道。
老王爺掃興,嘟起嘴巴,歪頭不吭聲。
韓朗徒然微笑,眼眉彎彎,“其實韓朗心里一直個問題想問王爺,卻不知道恰當嗎?可總覺得現(xiàn)在不問,怕以后沒什么機會問了。”
“你想問就問,哪里來那么多廢話!不過簡單點啊,別和那個韓朗一樣,成日不知道問什么?!迸峙值耐鯛斢珠_始糊涂。
“韓朗一直想問,王爺伸手摳得到自己肚臍不?”韓朗果然正經(jīng)八百問了。
所謂請將不如激將,老王爺跳著大吼,“誰說我不能,我現(xiàn)在摳給你們瞧?!?/p>
韓朗終于克制不住,彎腰哈哈大笑,難以遏止的大笑,樂之極矣。
一旁的眾人,均不知所措,想笑又不敢出聲。忽地他們聽到,韓朗的笑聲轉(zhuǎn)為猛咳,一聲強過一聲,咳得韓朗直不起身,流云跨步上前,卻晚了一步,韓朗咳噴出了一口鮮血,緊接咳嗽止住,換成一口口地噴血。
大伙傻眼的同時,卻突聽有人大喚:“圣旨到,撫寧王韓朗接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