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撫寧王府內(nèi)閣,香霧妖嬈氤氳。
一人慵懶地半坐半躺在正中的太師椅上,錦服半敞,頭發(fā)披散。
堂內(nèi)依舊靜謐,他微噙一絲冷笑,抬眼橫掃堂下站立許久的新狀元郎,終于漫不經(jīng)心發(fā)話:“狀元郎你是天子門生,沒等到殿面圣,就著急來拜我,是否想誣陷本王于私結同黨,送我個不忠的罪名?”
一通泛酸官場話羅嗦完畢,他沒耐心等到回復,倏地含笑起身:“狀元郎此來,是不是想從本王這里探聽,明日早朝,圣上是否讓你官居三品?”
“下官不敢妄自揣摩?!睜钤┥?,否認,但一雙眼灼灼,明白寫著欲望。
堂上那王爺闔言,微笑起身,來到狀元郎人的跟前。
停步的那刻他袍帶松懈,原本就松垮的絲袍順勢逐漸滑落,大半的身子袒露在外。
新狀元幾乎驚呼出聲,除了這大袍,這位韓朗王爺里面空無一物。難道他每次都是這個模樣私見大臣的嗎?
心如撞兔的狀元郎頓時口干舌燥起來。
撫寧王韓朗,果然如朝野傳聞那樣,眉梢眼角風流無限,透著說不出的妖媚,令人心癢不已,卻又不寒而栗。
這時,廊道外傳來腳步聲,韓朗蹙眉,從足音分辨,已知來人是誰。
果真,雕欄木門被倏地推開。
“流年,皇上藥都吃了嗎?”韓朗再不多看那個沒出息的傻狀元一眼,只問闖進房內(nèi)的侍衛(wèi)流年。
“稟王爺,圣上一直在批閱湊章,藥我是溫了再溫,勸了再勸,他卻一口未碰?!?/p>
韓朗輕哦了聲,俯身上前扣住他下巴:“我留你在宮里,你就是這樣伺候的?”
什么都不用再看,只看流年發(fā)青的臉色,就知道眼前這位王爺用了多大的勁力。
“奴才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p>
韓朗沉思片刻,當下做出決定:“算了!流年你進內(nèi)房替我更衣,陪我進宮?!?/p>
“王爺,那我呢?”新科狀元這才想起自己此行,連名貼都沒遞上。
“怎么,你……出府還要我說個請字不成?”
“學生不敢,不敢……”在他俯首之際,韓朗已經(jīng)不動聲色地系帶好腰上的金絳,艴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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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哉殿,彌漫著淡淡的藥味。
殿內(nèi)除一人端坐正中龍案以外,所有的人,都長跪在地勸藥。
而那正主兒,悶頭仔細批閱的奏本,一聲不吭。
“萬歲爺,這藥再過會又要涼了,如果您再不吃,王爺是不會輕饒我們的?!?/p>
批閱的朱筆頓了下,繼續(xù)起書。
“陛下!”在他身邊的太監(jiān)忽地低喚,“王爺來了?!?/p>
皇帝這才舉首,只見撫寧王頭戴紫鳳銀冠翅搖,錦綢紫紗袍披身,腰系莽,赫然站立,招牌樣的盈盈微笑。
筆頭一顫,皇帝不安地掃了下四周。
“是我沒等你的叫傳,闖進來的?!表n朗適當?shù)亟忉屃讼?,便下令其他人退出悠哉殿?;实圻t疑了下,沒有反對,繼續(xù)批閱。
最后只剩下這君臣二人。
“悠哉殿,讓你住,原是給你調(diào)養(yǎng)身心用的?!鄙戏铰剚硪宦晣@息。余音未斷,韓朗已將皇帝抱起,入秋已久,大白天倒不覺出什么不妥,可到了夜晚,還是瑟瑟涼意襲人。
他撫上扣住皇帝的手指,自己猜的果然沒錯,皇帝的手冰涼。
“你是皇上,肩上的單子自然很重。只是,也要注意身體?!?/p>
皇帝安靜地任韓朗抱坐在身上,動也不動。
韓朗瞥見案前,藥碗里的湯藥仍然冒著熱氣,伸手端起送到皇帝唇邊。
“入秋了,我該注意讓你多添件罩衣的,怪我疏忽了。來,趁藥還熱著,先把它喝了?!?/p>
皇帝微頓,終于張口喝下那黑色的藥汁。
這藥逐漸見底,韓朗眼里閃過一絲戾氣,一口噙住皇帝霜冷般的唇,舌尖斷續(xù)推送,分享著他口中的苦澀,不知那氣息彼此交纏了多久,皇帝突然狼狽別頭,身子前傾,想脫離他的懷抱,卻又最終安分地停止了動作。
韓朗笑著,燈下夜瞳璨亮:“我知道你在為你那秦將軍擔心,可他說錯了話,傳錯意,就該受罰。鄰邦東夷是個和平的民族,而那里的邊疆駐扎的軍餉十萬白銀足夠了,他偏弄成了三十萬。雖然是個小錯,國庫也不緊缺這多出的二十萬,但給他個教訓讓他長點記性也是應該的?!?/p>
皇帝好像還是賭氣,一言不發(fā),埋頭批閱。
“你如果真是心疼他,我等會放他回來就是了?!闭f著,韓朗抽拔出批閱的狼毫,隨手一擲,微笑著又攬他入懷,再次吻上少年天子的唇,沿著他細頸不停往下,十指松開腰上明黃色絳帶,探入其中,在他兩腿間摩娑。
開始那被侵犯的身體還有少許的僵硬與抵抗,到后來呼吸卻也急促起來。
韓朗冷笑,橫抱起他走進內(nèi)堂。
激情后的滿足使得皇帝沉沉入睡,卻讓韓朗腦子異常清晰。
沉沉夜色之中他下榻,為枕邊人掩好被子,又轉回殿廳,將君之朱批換成臣用的藍批,繼續(xù)看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