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雙腳冰冷,我才回了房間。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我是為了什么要拼命地寫《尼采與屈原的悲劇精神比較研究》這類玩意。尼采和屈原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好在第二天我便可以離開這個家,相比這里,我更喜歡我在學(xué)校邊上租的房子,那里位于市中心,熱鬧到我不會覺得孤獨。
而回租屋的第二天,給鴨子預(yù)定的那款卡地亞就到了,我翻出鴨子留給我的杯墊,開始撥號。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鴨子,我就覺得心情意外的不錯。
可號碼竟然是空號,我有些意外,難道他激動之下緊張到寫錯了?
下午沒課,這么想著我就又跑了一次“帝色”。
老板一見到我,果然認出來,連忙擺著手招呼保安把我趕出去。
“哎!老板你等等!我找個人!”
“小姐,和你說過了啊,我們這里不提供特殊服務(wù),您別砸場了好么。”
“老板你別裝了!你家的鴨子都和我坦白了!哎,我找的那個,就是上次我從你們頂層包廂拖走的那個鴨子,叫成名的那個,我還沒給他錢呢!”
可惜老板還是不容分手把我趕了出去,并且最后看我的眼神說不出的詭異和莫名其妙。
事后我又去過幾次“帝色”門口轉(zhuǎn)悠,但都沒有能“偶遇”鴨子。
直到那個古典音樂舞會。
實話說,看到鴨子背影的那瞬間我就認出來了,他正挽著一個晚禮服女人。
我趁著他女伴走開的時候沖上去拍了他一下。
“嗨,在這里接客???”
鴨子本來正喝了一口馬丁尼,被我拍的差點噎住。
“恩?”他皺眉抬頭看我,可惜眼神并不威嚴,因為差點嗆到似乎還有點眼淚汪汪。
我晃了晃手腕:“你的卡地亞到了,你上次留的號碼錯了,我去帝色也沒找到你?!?/p>
他又瞪著我看了一分鐘。大概不能相信世界上有我這樣實誠不賴賬的人。
我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銘牌,進場時除了VIP受邀者,其余拿邀請函的人都被發(fā)了一個刻有自己名字的此類銘牌。鴨子的胸前什么都沒有,他應(yīng)該只是他的那位女客人帶進來的,自然沒名沒份。
“你還不知道我名字吧。喏,這就是,你記住啊,我可不會賴你的手表?!?/p>
我一向非常喜歡向初次見面的人做自我介紹,因為大部分人都會為這樣一個書卷氣的名字傾倒,然后露出欣羨的目光,贊一句“你叫文學(xué)啊,好名字,大氣又精致細膩,人如其名!”這之后我便會含蓄而得體地笑。
對這樣的過程我樂此不疲,每一次都能毫無意外極大滿足我的虛榮心。
鴨子果然也不例外,他看著我銘牌上,再看看我,顯然頗為驚嘆。
我等著他開口。
“文學(xué)?你叫文學(xué)?!”
我滿足地點點頭,心想安慰他,他的名字成名,也不是那么糟糕,雖然浮躁和沒有底蘊了一點,但是我可遇到過更糟糕的那些叫建國啊志成啊的。
然而還沒等我開口,鴨子便自顧自接著問道:“哦,文學(xué),你爸是不是叫諾貝爾?”
你爸才叫諾貝爾!這完全不是我想象里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