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點頭:“恩。”他是薛晴的影子,薛晴去哪里,他當然要跟去哪里。
薛晴很想問流螢他師父是個什么樣的人,可她不能問,會很奇怪。
“剛回來又要走,很辛苦?”收拾行李時薛晴問流螢。
“與師叔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樣的?!绷魑灤?。
喂,小子,你知道這叫表白嗎?太坦率了,薛晴有點招架不住,忙轉(zhuǎn)移話題:“岣嶁山離這里有多遠?不知道我的小馬能不能堅持住。”
“在靈禹派的正西方,不算太遠,只經(jīng)過一個斷劍山莊便到了?!?/p>
“要經(jīng)過斷劍山莊么?”薛晴挑眉問。
“是。”
終于能把袖里劍上·該死的·不能花的·寶石拆下去了。
“流螢,我們順路去一趟斷劍山莊?!?/p>
“是,斷劍山莊和靈禹派素來交好,理應去拜訪?!绷魑炚f道。
……廣袤中原大地有和靈禹派不交好的么?薛晴想不出來,就連人緣最差的昆侖宮在面上也是相敬如賓,靈禹派,你就是朵交際花嘛。
薛晴的小馬昨天剛上山吃了一頓豐美的野草,今天又要被人牽下山,心情格外不好,馬蹄踹翻了好幾個靈禹派的弟子。
“師叔!這馬性子太烈了!我們對付不了。”一個弟子滿臉泥巴向薛晴求助。
薛晴站得老遠,為難地點頭:“青春期,性子太狂野,流螢怎么還不來,你們再加把油?!?/p>
別看薛晴的馬個頭小,還有一對無辜的綠豆眼,它此刻散發(fā)的霸氣就像小時候薛晴姥爺家盜版掛歷里的虎嘯山林圖,它的鼻孔猶如用圓規(guī)劃出的一般,噴出比哥斯拉還灼熱的怒氣。
小馬嘶吼一聲,撩起前蹄,踩在一個摔倒的弟子P股上,弟子哀嚎一聲,薛晴急得直揪手絹,流螢怎么還不來,除了他沒人能對付這匹烈馬。雖說這匹馬是公的,薛晴一直覺得這馬是同性戀,從來沒給過薛晴好臉色,在流螢面前又總像汗血寶馬一樣賣力,后來薛晴又得出一條結論,可能和每次都是流螢抱著干草喂馬自己從來沒喂過它有關系。
一堆人正被鬧得人仰馬翻,一個金色的身影突然翻過來,落到小馬旁邊,那馬飛起蹄子就要踩身邊的人,躺在地上的弟子急得大喊:“簫閣主!快退后!那馬瘋了!”
簫歸應一手勒住馬的韁繩,另一只手扣住馬的頸骨,在小馬一聲嘶鳴后,撫摸著馬的鬢毛。
“簫歸應!”薛晴急著喊。
小馬奇跡般地安靜了,兩只前蹄在地上小幅度地跺了一會兒,哼了幾口氣平穩(wěn)地站著。
“薛師叔,你的車在哪里,我?guī)湍惆疡R套上?!焙崥w應面帶微笑,有禮地說。
“不用,你是客人怎么能讓你干活,等流螢來了交給他就行了?!?/p>
“我剛才來時見他拿了好幾個大包袱,恐怕騰不出手牽馬,師叔不要客氣,舉手之勞而已?!?/p>
薛晴也不好意思再拒絕,只好說:“多謝,那有勞簫閣主了?!闭f到底還是她自己給自己惹的麻煩,那幾大包袱都是她的衣服首飾和……銀子。
很不自在地和簫歸應一起從山頂走到山腳,簫歸應親自幫忙栓馬車,薛晴看著簫歸應彎身擺弄馬繩的模樣,怪不得大家都喜歡他,一點閣主的架子都沒有,可是薛晴才不會被一點小恩小惠收買。
馬車都整理妥當了,流螢還沒來。
“怎么還沒來,孫放去你看看。”
“師叔,流螢師兄背了三個巨大無比的包袱,還堅持不讓別人插手,您還是再等等?!?/p>
薛晴臉上一陣羞愧,真有那么多東西么,她收拾的時候覺得都是必需品呀。
簫歸應也陪著一起等,閑聊中他突然問薛晴:“師叔,你知道南宮世家么?”
一滴汗從薛晴額頭滑落,她假裝很熱給自己扇著風:“聽過,但是,抱歉,不太了解?!?/p>
簫歸應自嘲地笑了:“怪我,忘了,師叔雖然輩分高,年紀實際上比我還小,那么多年前事你怎么可能知道?!?/p>
薛晴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面,她知道,甚至比江湖上那些僅存的前輩知道得都清楚,但是……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