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不知道,方云此刻正在昆侖宮,得到訊息后她沒有直接去麒麟山,而是來了昆侖宮,要將薛晴置于死地的人是昆侖宮,只要他們肯松口,就能放薛晴一條生路。在大雪中等了兩個多時辰,昆侖宮主才肯見方云,燭火搖曳的大堂中,面對著年過七旬的老者,方云說道:“師妹年輕,交友難免不慎,還請宮主網(wǎng)開一面,我定將她領(lǐng)回靈禹山管教,不再插足江湖事,到時還請昆侖宮主擔(dān)任武林盟主之位,多操心武林中的事宜。”
“此事雖是由昆侖宮發(fā)現(xiàn),昆侖宮只是為中原武林的安??紤],將之公諸于世,關(guān)于薛姑娘的裁決還要由其他門派共同裁決,方云掌門不會是想徇私枉法吧?”昆侖宮主幷不給方云面子。
“靈禹派和昆侖宮一向相交甚好,昆侖宮不會當(dāng)真要一點(diǎn)情面都留吧。”方云的臉色變得僵硬。
“相交甚好?你何不去問問樊承什么叫相交甚好?問問在漠荒死去的五十位昆侖宮弟子什么叫相交甚好?你們靈禹派死兩個就心疼了?樊承死的時候你的心疼過沒有?”昆侖宮主冷笑著說。
聽到“樊承”這個名字,方云顫動了一下,她行俠仗義,樂善好施,要是再加上吃齋念佛別人都要以為她是菩薩轉(zhuǎn)世,外人無從知道,樊承是她這一生最大的罪孽。昆侖山上凄涼的雪從未停歇,落下山崖融入碧藍(lán)的水中,誰也不知道,那薄薄的冰層是水凍住了雪,還是雪凍住了水。
方云走后,昆侖宮主獨(dú)自待在殿內(nèi),讓自己的身影融入燭光之中,他蒼老如老樹皮的手摸著自己同樣蒼老的臉頰,突然手掐入皮膚,用力拉扯,那張老樹皮臉被硬生生扯去,露出的是一張嶄新的青年男子的臉。
“樊承師叔,她竟然還有臉來求我!你死的冤屈,難道她忘了嗎!你放心,這只是個開頭罷了,峨眉,武當(dāng),少林,一個都跑不了!”青年男子將蒼老的面皮摔在地上,憤恨地說,目光中的仇恨快要將一切都熔掉,比窗外的雪更讓人不寒而栗。
晚上,送飯的獄卒果然把薛晴的筷子換成了勺子,薛晴吃過飯,勺子偷偷藏起來,等獄卒收了碗筷走后,在牢房的每一塊地上敲。
“你在做什么?”流螢問道。
“挖地道逃走?!毖η珙^也不回地說。
“用勺子?”
“你要是能給我弄到鐵鍬,我也想用鐵鍬?!毖η缤谥谥蝗幌肫鸺?,回頭看著白昔塵說:“白公子,你怎么這么淡定,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上天堂了么?還是……”
“以你在中原武林的身份,至少要審上一個月,何必著急,我倒是在意,你和我竟算得上同僚?!卑孜魤m說道。
何止同僚,差點(diǎn)就是老板娘了,薛晴憨厚地笑了笑說:“年少無知,年少輕狂,別太計(jì)較,我早就洗手不干了?!?/p>
“禪空方丈,此次探監(jiān),喜事還是憂事?”流螢突然說。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老衲來了?!倍U空方丈披著閃亮的袈裟走到鐵欄桿外面。
“燒鶏味很重。”流螢說道。
“老衲總說慧螢孺子可教,果不其然。”禪空方丈很滿意流螢的嗅覺。
“禿驢,你來給我送行么?!毖η绱丝炭吹蕉U空方丈的老臉竟然也有一點(diǎn)親切感。
“當(dāng)然要送行,老衲要將你送的很遠(yuǎn)很遠(yuǎn)才行?!倍U空方丈眨眨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