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煌二十三歲,剛大學畢業(yè),是一名編劇,自己開了間工作室接活。
宋曦三十出頭,戴著一副金邊框眼鏡,看著像精英人才,目前在宋家的家族企業(yè)上班,他和宋煌是堂兄弟,兩人關系一直不錯。
相互介紹完畢后,宋曦問道:“秦慕瑯?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總感覺你有點眼熟?!?/p>
宋昕琰說道:“他是盛陽的老板,可能在某個酒會見過吧。”
秦慕瑯奇怪宋昕琰為什么要替自己解釋,不過高興大過于理智,也就沒有深究,他順著宋昕琰的話說道:“有可能是,我自己開了個小公司?!?/p>
宋煌哇了一聲:“哇,是我知道的那個盛陽嗎?那可不小了?!?/p>
秦慕瑯差點就想摸張名片遞給他們,表明自己的身份,給老婆撐腰,但今天出來掃墓,放在車里,沒帶上來。
宋昕琰替秦慕瑯回答:“是你想的那個。對了,我剛聽你們說在找什么,丟了什么東西嗎?”
宋曦指指宋煌:“還不是這家伙,昨天過來掃墓,說把錢包都丟了,特意陪他過來找找?!?/p>
宋煌嘻嘻一笑:“你們聊會兒,我自己找找?!?/p>
宋煌昨天在哪兒閑逛過只有他自己知道,宋曦和宋昕琰也不去幫倒忙。
三人站在雨中等著宋煌。
宋曦沉得住氣,沒有當面問宋昕琰和秦慕瑯是什么關系。他有點意外宋昕琰會帶一個男人到爺爺?shù)哪骨埃郧耙彩侵浪侮跨磉叾际切┦裁磁笥?,像秦慕瑯這樣的,還真沒見過,他們應該是情侶關系吧。
雨下得還不算太大,但山上有點霧氣,遠一點就看不清了,霧蒙蒙一片,對面的山若隱若現(xiàn)。
宋煌找了一下自己昨天走過的位置,并沒有找到他那個意義非凡的錢包,前后不過就是五分鐘,他就說找完了。
就這幾分鐘,宋曦和宋昕琰聊的也都是近況,沒有什么大的進展,秦慕瑯半天沒聽出他們兩人的關系是好還是不好,暫時還無法界定。
如果關系惡劣,他們的關系又不冷漠,話語間都透著對對方的熟悉感。
如果關系親密,他們之間又有些疏離成分,而且他平時也沒見宋昕琰跟宋曦有往來。
可見,宋昕琰和宋家的關系有點微妙,回頭找李博睿問問,能不能找個熟悉他們的人了解一下宋家背景和宋家的近些年的情況。他很想知道宋昕琰在宋家生活的那些年過得好不好。
無論宋昕琰表現(xiàn)得多若無其事,那都是寄人籬下的生活。
雨勢開始變大,宋昕琰也拜祭完宋爺爺,宋煌也不繼續(xù)找他的錢包,四人一同下山。
宋煌和宋曦就只有一把不算太大的傘,宋昕琰把自己的傘給了他們,他和秦慕瑯兩同撐一把大傘,兩人自然走一起。
下山必然會淋到一些雨,但路程也不算太長,走上十五分鐘就到山下的停車場了。
宋煌和宋曦兩人走在前面,共撐一把傘的宋昕琰和秦慕瑯跟在后面。
宋煌壓低聲音問宋曦:“他們什么關系啊?”
宋曦說:“沒問,你可以回頭問他們。”
宋煌說:“不要,我又不是傻子。”
宋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倆什么關系,還不是傻子?!?/p>
宋煌差點就想脫下帶泥的鞋抽宋曦:“有你這么說弟弟的嗎?”
宋曦呵呵兩聲,沒理他,回頭對宋昕琰說道:“中午有想特別吃的嗎?”
宋昕琰搖頭:“沒有,你決定就行?!?/p>
宋曦笑了下:“那我就當你倆都沒意見了,咱們回市內吃私房菜?!?/p>
秦慕瑯禮貌性笑了下:“我也沒意見。”
雙方都是開著車來的,宋昕琰跟著宋曦的車走就是,也不用導航。
坐在車上,宋昕琰和秦慕瑯把濕了的外套擱在后座,他們今天出來時提前準備了衣服,畢竟現(xiàn)在的秦慕瑯還算是一個感冒著的病人。
秦慕瑯試探性問宋昕琰:“他們也是宋爺爺?shù)膶O子?”
宋昕琰并沒有隱瞞的意思,跟他解釋道:“嗯,宋爺爺有兩個女兒,四個兒子。兩個女兒是前妻生的,四個兒子是第二個妻子生的。宋曦是宋爺爺大兒子家的,宋煌是三兒子家的,宋曦下面有兩個妹妹,他小時候就喜歡欺負宋煌,所以他倆關系從小就特別好?!?/p>
秦慕瑯說:“看得出來宋曦和宋煌的關系好。李博睿昨天和我提起宋家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已經(jīng)知道他說的宋曦就是剛認識的這位?!?/p>
宋昕琰說:“我知道。不過,我是個寄養(yǎng)在宋家的孩子,沒什么好說的就沒跟你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
他的突然道歉讓秦慕瑯覺得很不適:“這沒什么好道歉的,我看他們和你的關系還不如你和高云舒他們親近,似親人非親人?!?/p>
“你看出來了啊?!彼侮跨狼啬浆樣^察力不差。
秦慕瑯說:“明眼人都能發(fā)現(xiàn),更何況我們生活在一起這么久。而且,既是一家人,在他們剛才在山上的時候,就應該一眼認出你是宋昕琰。”得知宋昕琰和他們是親人關系但又不像,他是有些難過的。
宋昕琰被他逗笑:“別生氣,我只是變化有點大,我們的關系沒你想像的糟糕,但也沒有那么親密。雖然我們可能沒有親情,但是宋爺爺對我很好,大家的關系也就還可以。”
還可以這三個字可以包含很多含義,秦慕瑯一下就明白了。
昨天就聽李博睿提過宋家,宋家很復雜,那么宋昕琰說關系還可以,那就真的還可以,姑且信一信他。不管他信與不信,宋昕琰是宋家的養(yǎng)子已是既定的事實。
又拔開宋昕琰一層面紗,秦慕瑯覺得自己渾身都不得勁兒,他突然不太想再往下揭了,不想看到,也不想聽到宋昕琰孤單的過往。因為只要深入一想,心臟就疼得發(fā)緊。
秦慕瑯說道:“要是我早點遇到你就好了?!?/p>
宋昕琰轉頭看他,眼底沒有悲涼也沒有感傷,只有暖暖的笑意,他淺笑道:“已經(jīng)夠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