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清塘這幾天已經(jīng)很習(xí)慣這兩個人時不時虐狗的行為了,裝作沒看見,小聲說,“老大,我們就這么算了?這個人很有些疑點啊?!闭f出來的話簡直要被沙漠里的大風(fēng)吹走了,斷斷續(xù)續(xù)的。
以他淺薄的經(jīng)驗來看,這個人全身都是問題,哪兒哪兒都不對。龍王爺肯定不會看不出來,難道有什么隱情?
蒼黎沒解釋什么,“明天分部的人把這里的人都接走了再說。”
他們等了一會兒,鄭徽就匆匆忙忙地回來了,帶著他們?nèi)チ藥组g空著的臥室。說是臥室,其實也是如出一轍的磚紅色平房,低低矮矮的,窗戶開的很小,屋頂上一個昏黃的鎢絲燈泡。
“里面以前住的是幾個老教授,但是身體狀況實在受不住這邊的氣候和環(huán)境,這才被送回去了烏市,房子也就空下來了?!鄙n黎他們都不挑住的地方,其實睡在沙漠上面也是可以的,各自選了住處就進去了。
等鄭徽走了之后,蒼黎揮了揮手,帶出了一陣小型龍卷風(fēng),將床上的灰塵全都給卷走了。又不知道從哪里拿來了兩床羽絨被,一床鋪在下面,一床蓋身上。就著冷成冰渣渣的水漱了口,兩人爬到了被窩里面。
原本大漠的夜晚沒有取暖的東西肯定會凍成冰塊兒,但是奈何蒼黎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個時而像風(fēng)時而像火的男人,于是孔晏趴在他的懷里,感覺像是抱著一個取暖器,暖和地不得了,沒一會兒冷成冰的手腳就都熱起來了。
簡直居家旅行必備!
關(guān)了昏昏暗暗的鎢絲燈,整間房里漆黑一片,只有一點光線從窗戶里面照進來——是大漠上的月光??钻逃行┧恢粗皯艨p里的月光,突然就明白了唐朝那么多的邊塞詩人,為什么會對著一個月亮就有那么多的感慨。在這人跡罕至的大漠里面,夜晚里全是呼嘯的風(fēng)聲,野獸的嚎叫聲,人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安全沒有了保障,看著月亮?xí)茌p易地被勾起各種情緒。
他聽著蒼黎沉穩(wěn)的心跳聲,“我突然就很佩服這些科學(xué)家,能夠在這么艱苦的環(huán)境里面工作大半輩子?!?/p>
蒼黎輕輕拍著他的背,就像在哄小孩子入睡一樣,“嗯,人總要有信仰有追求,才能感覺到自己存在的價值。他們是自愿的,并不需要別人的同情?!?/p>
孔晏點了點頭,覺得他說得對。
又是一陣安靜。
在黑暗里他的視線受阻,但沒想到微微偏頭就看見了蒼黎的喉結(jié),即使是在黑暗里面,那弧度線條也十分清晰。他一時沒有忍住,探身上去就在那性感的凸起上咬了一口。
嗯,口感很好。
結(jié)果還沒等他回味回味,人就被蒼黎抱著一個反轉(zhuǎn),給壓到了床上。那男人呼著熱氣在他耳邊說話,“晏晏,這可是你招我的?!闭f完就朝著他的脖子親了下去??钻谈杏X自己被輕輕咬了一下,然后又有溫?zé)岬纳嗉獠粩嗵蝮履莻€癢痛的地方,瞬間身體一顫,就有了反應(yīng)。
蒼黎低沉的笑聲帶著愉悅,在月夜里如水波一般蕩開。
第二天早上,孔晏是被一陣陣汽車發(fā)動的聲音吵醒的。
他睜眼的時候蒼黎已經(jīng)不在了,坐起來打了個寒戰(zhàn),嘀咕了一句,“怪不得這么冷,原來取暖器走了?!贝┝艘路麓玻钻檀蜷_房間的門,就發(fā)現(xiàn)今天很多平房的門都打開著。
他走到了保護站大門那邊,就看見蒼黎一身黑色外套站在那里,嘴里咬著一根煙,但是沒點燃。隨便往角落站著,就像個名模在凹造型。
“這些是烏市分部來的人嗎?”孔晏看了看情況,見延清塘正和一個男人在比劃著說些什么,一下就反應(yīng)了過來。不過這車開的是有多快,竟然這么早就到了。
沙漠上的太陽已經(jīng)升起來了,雖然還有一些冷,但厚外套已經(jīng)可以脫了。蒼黎和孔晏站在一起,還是吸引了不少女工作人員的矚目。沈仁也在一邊看著,向著天空翻了一個白眼,嘀咕了一句,“這看臉的世界!”
有幾個老教授不愿走,擔(dān)心這里的文物和珍貴資料,想留在這里繼續(xù)研究。被鄭徽勸說了好久才上了車,嘴里還不斷囑咐文物一定要存放好,不要損壞了,很是放心不下。
忙活了幾個小時,資料才一箱一箱地被裝上了車,還有大件一點的東西,更是細致地封好,搬運的途中也是小心翼翼的。等來的十幾二十輛車開走,這一片保護站的區(qū)域才是真的荒無人煙了,整個都空了下來。
鄭徽目送著車隊遠去,隔了一會兒湊到蒼黎旁邊,很客氣,“我想問問,為什么我爸不能走?之前我讓他上車跟著大部隊走,結(jié)果被那個叫秦征的人給攔住了。”還是手里拿著一把一看就見過血的劍給攔住的。
他看著面前這個氣勢驚人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我爸雖然態(tài)度不好,但他平時不是這樣的,可能是這次我惹他生氣了,才心情不好,要是有得罪的地方,我替他向您道歉?!?/p>
蒼黎看了一眼鄭徽,“嗯,知道了。”走了兩步又轉(zhuǎn)身,意有所指地說,“等過了今晚再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