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一句話讓客廳氣氛瞬間變得微妙。
韋嘉文幾乎掩飾不住驚愕看看安歌, 再看看顧琛。
顧琛一時間沒反應(yīng)出安歌話里的意思,只是本能地在外人面前裝夫夫。
加上之前確實聽安歌說:戒環(huán)太大,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他平靜地回復(fù):“找不到就算了,我再給你買新的?!?/p>
顧琛還挺配合!
安歌想:大概是因為顧琛更不愿意被人知道他們是協(xié)議婚姻關(guān)系。
于是更加得寸進(jìn)尺:“那下次我要自己挑選?!?/p>
顧琛端起茶碗遞到口中, 垂眸看到了安歌垂放在沙發(fā)上的手。
骨節(jié)修長, 膚色潤白, 是未從經(jīng)過社會風(fēng)雨保養(yǎng)極好的一雙手。
他突然想:這樣的手上如果戴上合適的戒指應(yīng)該會更加好看。
溫?zé)岵杷腿肟谥芯従徰氏拢?清澀的茶香在口中散開令人心曠神怡, 身心愉悅。顧琛忍不住露出微微的笑意。
他放下茶碗望向安歌, 說:“好。我明天就讓人安排?!?/p>
安歌:???
這也太配合了吧!
然而這樣的場景在韋嘉文眼中成了:安歌任性撒嬌,顧琛縱容又順從。
是親密的情侶之間才會有的樣子。
記憶中,顧琛從不愛笑。即便是應(yīng)酬的時候也只淡淡笑意。
但剛才他看著安歌笑的時候, 仿佛是由內(nèi)而外的開心, 是真正的愉悅。
顧琛真的喜歡安歌?怎么會!
他心里‘砰砰砰’直跳,慌的手足無措。
他了解顧琛, 所以故意來挑釁安歌。
可現(xiàn)在卻讓他看到一個無法接受的事實:自己一直守護(hù)的寶物現(xiàn)在飛走了。飛到了別的男人身邊。
接下來是時間里韋嘉文黯然了很多。更沒有在安歌面前故意說一些挑釁的話。
跟顧琛聊的也只是些工作方面的話題。離開的時候, 顧琛送韋嘉文出門。
安歌不在,韋嘉文站在大門口的路燈下, 輕聲問:“你是真的喜歡安歌么?”
他看著顧琛,眼眸深暗, 像是能穿透人心。
顧琛被他問的一怔,心里自動付出一句答案:不討厭。
不管以前的安歌怎樣, 也不管別人口中的安歌怎樣。
現(xiàn)在的安歌---他不討厭。
只是他無法回答韋嘉文那樣的問題, 微微撇開些的視線,含糊其辭地反問:
“都結(jié)婚了, 你覺得的?”
韋嘉文垂下的拳頭握緊又松開, 壓住幾乎要發(fā)顫的聲音問:“要是當(dāng)年我沒出國, 你會.....你會.....”
他問不下去,他沒有自信。
顧琛以為他又在說工作上的時事,勸道:“你的專業(yè)還是出國發(fā)展前景更好,現(xiàn)在看你的成績,就說明你當(dāng)初的選擇是對的?!?/p>
韋嘉文啞然失笑,顧琛一直就這樣。根本看不透他真正的心思。
“你變了很多?!?/p>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說:“以前那么冷那么傲顧家少爺,今天卻讓我第一次看見你給別人泡茶。第一次......見你對一個人那么有耐心?!?/p>
“所以,安歌在你心里是比較特殊的吧?!?/p>
顧琛嘖了一聲,微微皺眉:“你不知道,安家夫婦原本就把他慣壞了。”
“任性又嬌氣還愛使喚人。稍微提點重的東西都嫌沉讓我?guī)退?,去上班還讓我接送。真的是,慣的他。”
看似嫌棄的臉色和話語,但行動上卻都是他縱容的。
韋嘉文覺得:他真是沒事來找虐的。
韋嘉文離開后,顧琛才回味出安歌那句:昨晚嫌戒指硌得慌,偏給我摘下來。的意思。
他心中有了些異樣的感覺,回到客廳后望著收拾茶具的安歌,說:“以后.....那些話不要亂說?!?/p>
安歌端著茶盤:“嗯?什么話?”
顧琛張了張口,停頓了幾秒:“.....什么戒指硌得慌,這種讓人誤會的話,不要再說!”
安歌一伸手,空空的五指推到顧琛面前:“那以后別人問起來,你讓我怎么說?”
顧?。骸拔覄偛耪f了會再給你買新的?!?/p>
安歌‘哈’了一聲:“真買???我剛才故意說著玩呢。再說了我也不喜歡戴那玩意?!?/p>
顧琛扭頭警告他:“以后要戴著,別再讓人找到把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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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皓感冒了。在工地上寒風(fēng)中凍了幾天,凍出來的病。
他躺在床上,身上蓋了三層被子依舊渾身發(fā)冷。
招待所里簡陋陰寒,破舊斑駁的窗戶露著些縫隙透進(jìn)來冬日的冷風(fēng)。
破舊的空調(diào)因為使用過度而發(fā)出嗚咽般地聲響,卻造不出更多的熱量。
程季皓裝了兩個暖水袋放進(jìn)被窩里,暖著手和腳。手腳開始發(fā)熱后,腳跟腳趾手背等地方又開始發(fā)癢。
他知道,那是腳手上都長了凍瘡的原因。
艸!
程季皓在心里罵了一聲。
閉上眼睛,大腦里之后安家溫暖舒適的大別墅,廚師精心制作的飯菜,還有管家趙叔帶著家傭們伺候在左右的生活。
他記得,他第一天到安家的時候齊靜帶他去一個房間。
房間很大,裝修奢華。還帶一個可以看到花園風(fēng)景的露臺。
齊靜很溫柔地笑著跟他說:“小皓,以后這就是你的房間,這個家就是你的家?!?/p>
“我跟你安叔會照顧到你成年,所以你就安心住在這里吧?!?/p>
后來他成年了,離開了安家。去外地上的大學(xué),住在普通的學(xué)生宿舍。
他才親身體會到什么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他想回安家,想繼續(xù)住齊靜給他的臥室,想永遠(yuǎn)住在奢華的安家別墅里,過被管家家傭們圍繞的生活。
手機響了,是同事徐磊。
“季皓,你轉(zhuǎn)讓的員工股出了問題吧,我這邊怎么買不進(jìn)來。提交幾次申請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