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錢一共三百一,微信里新到賬的余額是二百三十多。
今天第一天出攤,就賺了五百五,也算相當可觀。
這樣一來,加上之前收的托管費用,就差不多可以給莫如深做一個月的復健了。
大佬快點醒過來,我也能早日擺脫這個重擔。
仔細的將錢收好后,蘇默言又開始準備午餐,給中午在這邊托管的孩子們吃。
就在他要把莫如深推回房間,去對面的市場買菜時,他眼角的余光又看到了鬼鬼祟祟在附近晃悠的劉方元。
蘇默言皺眉,這人到底想干什么?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
他雖然不知道劉方元想干什么,卻擔心他對莫如深不利。
便臨時決定,推著輪椅去菜市場。
剛好,這個輪椅下面有儲物空間,連拖車都省了。
結(jié)果蘇默言剛推著莫如深到小區(qū)門口,就聽到不少好事的老太太在一旁指指點點。
不過他也沒放到心上,只當是老太太們好奇他推了個植物人。
轉(zhuǎn)身便去了菜市場,把清單上的東西都買完后,終于覺得事情不太對。
因為有人跑過來,朝他吐了一口口水。
蘇默言皺眉,忍住上前去給那人干仗的沖動,平心靜氣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對方啐了一聲,說道:“你說什么意思?一家子有傳染病還好意思開餐館!不怕?lián)p陰德!”
蘇默言一臉迷茫的看向?qū)Ψ剑骸皞魅静??你說誰有傳染病呢?”
對方兇神惡煞道:“你男人得了不明傳染病,昏迷不醒,衛(wèi)生許可怎么過的?你店里有衛(wèi)生許可嗎?”
蘇默言道:“衛(wèi)生許可已經(jīng)在辦了,而且我……他沒有任何傳染病,只是出意外變成了植物人而已?!?/p>
蘇默言打量著面前的女人,看著三十來歲的樣子,打扮新潮。
在她的煽動下,小區(qū)里閑聊乘涼的老頭老太太們終于也跟著行動了起來。
其中一個胖胖的大媽說道:“哎喲真是缺德,有傳染病還開餐館,是想把我們整個小區(qū)都傳染了嗎?”
又有一個較瘦的阿姨跟著附和:“就是就是,你們這么搞,讓我們小區(qū)里的居民怎么辦?”
一旁拿著蒲扇的老大爺點著蘇默言的方向咂么嘴:“嘖嘖嘖,年紀輕輕不學好,哪能干那喪良心的事?”
聽著周圍傳來的指指點點,蘇默言瞬間就明白了。
這是有人故意在整他,搞事的人是誰他大概也能猜到。
難怪劉方元今天一直在他家周圍轉(zhuǎn)悠,原來在這里等著呢。
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劉方元做起來還真是得心應手。
倒也不能算不利己,他越是對付自己,蘇哲怕是越高興。
不知道蘇哲又許諾了他什么,才讓他這么積極。
這倒也不是什么難解決的事,蘇默言九歲被孤兒院領養(yǎng),九歲前過的簡直是水深火熱的日子。
之前在最底層掙扎,見識過比這更惡劣的手段。
他在心里冷冷的笑了一聲,忽然坐到地上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拉著莫如深的手深情的傾訴道:“老公,有人是想逼死我們呢!他們把我們趕出家門還不算,連我們這唯一的活路都不給我們了嗎?這讓我們孤兒寡嫂的怎么過呢?我一個人養(yǎng)你們?nèi)齻€,苦點累點都不算什么。憑白無故的讓人這么陷害,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再搬,我們還能搬去哪兒?是不是不論我們搬到哪兒,他們都不肯放過我們?既然這樣……那我還活著干什么?”
說著他一臉悲戚的看向了旁邊的大樹,轉(zhuǎn)身朝大樹沖了過去。
本來正指指點點的老頭老太太們瞬間上前攔住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懵。
蘇默言卻還是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們,說道:“我知道叔叔阿姨肯定是被人騙了,沒關系,以前他們也這樣對過我們。我不會怪你們,怪只怪我們命苦。”
終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一個大媽上前問道:“你這孩子……到底受了什么委屈?有事咱們解決掉,這樣尋死覓活讓人看著笑話?!?/p>
蘇默言搖了搖頭,說道:“說出來也不怕您各位笑話了,我……我命苦,我老公命更苦??!”
……不過片刻的工夫,蘇默言便把莫家二嬸如何謀奪家產(chǎn),把他們四個趕出家門,又暗中派人來給他們使絆子,一副置他們于死地的模樣添油加醋說給了大爺大媽們聽。
大爺大媽們別的愛好沒有,就是愛聽八卦,順便正義心爆棚一下。
大家一聽蘇默言的遭遇,瞬間把剛剛傳染病的事忘到了一邊。
你一言我一語,開始指責起他們家那個喪良心的二叔二嬸起來。
蘇默言見狀,立即趁機說道:“叔叔阿姨不瞞你們,我公婆和我老公,都是車禍出的事,我公婆當場死亡??!我老公雖然保住了一條命,可是從此也變成了植物人。您各位評評理,他一個植物人,吃喝拉撒都得靠人照應著。一個月去八趟醫(yī)院,有什么傳染病查不出來?如果真有病,醫(yī)生能讓我們出院嗎?”
老頭老太太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又開始指責造謠的人。
事情的走向開始不可控起來,躲在角落里的劉方元氣的直跺腳。
唯有安安靜靜坐在那里,處在一片混沌里的莫如深明明滅滅的意識里似乎聽到了什么。
……老公?
是有人在……叫我老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