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青疏意外于拓榮竟然直接過來了, 卻并沒有任何慌亂之色。
他看了一眼拓榮,說道:“哦?是嗎?真的只是傻傻的嗎?還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
說實話,他之前的確掉以輕心了, 所以才敢冒險過來。
拓榮笑了笑, 說道:“我們父子兩個還有什么不能說開的呢?小疏, 我把你養(yǎng)大,你要知道感恩?!?/p>
青疏面色冷峻:“那么你把我從我親生父親身邊搶走, 也讓我感恩嗎?”
如果不是拓榮,他會被送到謝琪的身邊, 被百般呵護著長大。
拓榮卻反駁道:“就算我沒有把你帶走,也會有別人, 畢竟你那個雙胞胎弟弟, 不也沒在你父親身邊長大嗎?”
他頓了頓, 又對青疏說道:“其實,我本來的目標是你那個雙胞胎弟弟, 誰料帶回來卻發(fā)現(xiàn)搶錯了人。不過也沒關(guān)系, 你弟弟雖然長的像他, 你卻和他的氣質(zhì)更融合。”
青疏問道:“我很好奇, 我們的存在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你應(yīng)該也不是來自這個世界的人吧?”
拓榮十分欣賞的看著他點了點頭:“你很聰明,跟他一樣聰明。”
青疏知道息猜對了,又問道:“所以可不可以說一下,我們來自哪個世界?”
拓榮嘆了口氣, 說道:“我可以全都告訴你, 小疏, 我的一切也可以全都留給你。你知道,我這把年紀, 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在我臨走前,只想和你安然的度過余生?!?/p>
這一番話,聽的讓人動容,青疏卻十分了解他,直言道:“不要再用這種謊言來博取我的同情了,這么多年了,你就只有這些小伎倆嗎?拓榮,我今天明知你有可能會對我不利仍然前來赴約,就是要明確的告訴你。把我們的矛盾擺到明面上來吧!為什么要對付我父親,為什么要對我和我弟弟不利。你對我父親,是不是懷有不可告人的齷齪目的?拓榮,把你那扭曲的念頭擺出來吧!”
其實他早就想問這些了,如果父親一直不清醒,他可能就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來歷。
當然,拓榮也有可能撒謊,不過也沒關(guān)系。
只要知道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脈絡(luò),他想他能推測出來,那大概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旁邊的玉石大享倒是挺識相,一聽他們要聊這些,便乖乖起身出去了。
果然,拓榮的眼神變的空茫起來,半天后他終于開口道:“倒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你說的對,我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深深的愛上了他。但是怎么可以呢?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圣子殿下,不論是皇族上下,還是整個幽都百姓,都對他愛戴致極?!?/p>
而拓榮,卻是欽天監(jiān)里觀星臺上的一名灑掃童奴。
童奴要做的事非常簡單,每天把欽天監(jiān)觀星臺上的塵土擦拭一遍。
有一次他打碎了祭祀用品,被欽天監(jiān)的總管罰跪打板子。
剛好圣子青玉在旁邊經(jīng)過,隨口為他說了句話。
那一頓板子他沒挨上,卻把青玉當成了畢生的所求。
但是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傾盡一生,怕是也無法與大幽朝圣子相配。
他是九五之尊的獨子,并與龍英將軍訂了親。
幽朝的圣子,配不世出的龍將,堪稱一段佳話。
但是,他當然不能善罷甘休。
有時候一顆種子如果發(fā)了芽,只要遇到陽光雨露,就能肆意的瘋長。
邪惡的種子也是一樣的,它發(fā)了芽,再遇到陰暗與惡臭,便會肆無忌憚的滋生狂長。
龍英將軍,當然是優(yōu)秀的,可是再優(yōu)秀,也不過是屈居人臣。
與圣子結(jié)親,說好聽了,那是攀龍附鳳。
說難聽了,不就是入贅皇宮嗎?
做一個男皇后,還是以龍元之體入贅的男皇后,那是天大的恥辱。
于是京城中漸漸有流言四起,嘲諷之聲漸漸傳到了龍將軍的耳中。
少年英雄,自然受不得這樣的屈辱,于是自請退婚。
皇帝本來是不允的,但當時年僅十三歲的青玉卻毅然的親自奏請皇帝,讓他解除這段婚約。
圣子自幼倍受皇上的寵愛,既然心愛的兒子說要退婚,那他也只能答應(yīng)了。
青玉甚至親自去和龍英道了歉,表示如果以后婚配,肯定會考慮對方的感受。
這一行為,在大幽上下被爭相傳頌。
他們圣潔無匹的圣子殿下,果然在人品和樣貌上是無人能及的。
不過圣子訂下的婚事告吹了,他身為一名鳳澤體的男子,還需要尋找新的夫婿。
沒錯,幽朝的性別較為特殊,男子分為龍元和鳳澤,當然女子亦然。
常人平庸,龍元和鳳澤卻表現(xiàn)出比常人超脫許多的聰明才智或武力體能。
其中龍元更多的表現(xiàn)在武力體能上,而鳳澤則表現(xiàn)在頭腦上。
這就不得不說一下,大幽的社會結(jié)構(gòu)。
它并不是常規(guī)的漁樵耕讀士農(nóng)工商,而是在這基礎(chǔ)上,新增了方士。
方技與數(shù)術(shù)之士,可以為國家與百姓帶來正向的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