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衛(wèi)凌可以設想到,如果溫酌聽到這句話會擺出怎樣一副臭臉來。
溫酌的臉越臭,衛(wèi)凌就覺得越有成就感。
溫酌……溫酌……溫酌……
衛(wèi)凌不斷在腦海里重復著這個名字,不然他真的快要堅持不下去了——他很渴,喉嚨都快冒煙了,就連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
視線越來越模糊,他只能借由各種胡思亂想來讓自己不至于倒下。
工程車搖搖晃晃地開進了一座舊城。
衛(wèi)凌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腦袋差一點撞在方向盤上,車子直接撞上了一個電線桿。
“砰——”地一聲響,經(jīng)歷了八年風雨侵蝕的電線桿就這樣砸了下來,正中衛(wèi)凌的工程車。
“啊……”衛(wèi)凌一個激靈,抬起頭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命大。
工程車非常堅固,不然他早就被電線桿砸開瓢了。
因為諾亞死了,所有被諾亞感染的畸獸也沉寂了。
在明亮的日光下,這座舊城就像一個躺著曬太陽卻沒了呼吸的老人,明亮之下的陰郁更讓人心生恐慌。
衛(wèi)凌看到了街角的招牌,是一個加油站——加油站必然有超市!
衛(wèi)凌用力咽下了口水,心臟砰砰直跳……水……水……水……
他掰扯車門好幾下,沒打開,其實是因為他沒有摁下開鎖鍵,但是他已經(jīng)沒有了耐心,一腳就把車門踹飛了出去。
他搖搖晃晃地下了車,朝著那個加油站走了過去。
八年過去了,加油站早就沒有人光顧,里面的超市所有的東西累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像是面包食品的貨架都空了,大概是八年前諾亞寄生引起的恐慌,不少市民都涌入超市把食品都買走了吧。
衛(wèi)凌找了很久,沒有牛奶、沒有礦泉水。
“??!?。“。 彼麩┰甑貙⑺械呢浖芏纪频?,全身汗如雨下,就像一個狂躁的精神病人。
他低著頭,就快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看到了貨倉。
內(nèi)心就像是被點燃了希望,他沖了過去,把貨倉門踹開!
然后他在里面找到了好多沒有開封的礦泉水。
這里應該曾經(jīng)有人躲在里面避難,離開的時候這些物資沒有來得及帶走。
衛(wèi)凌仰著頭,拼命地灌著礦泉水。
而他出汗量也越來越大。
灌完了一大桶,他甚至不覺得撐,緊接著開了第二桶繼續(xù)灌。
不知道喝了多少,身上的溫度終于降了下來,而他的衣服也被汗?jié)裢噶耍喼本拖翊┲路チ茉∫粯印?/p>
衛(wèi)凌呼出一口氣來,他的心跳正趨于正常,大腦也清醒了不少。
他猜想,一方面自己剛才入侵追逐他的hybrid耗費了部分營養(yǎng),另一方面補充大量水分將營養(yǎng)劑借由排汗排出了體外,不然可能真的會因為夜瞳的棒棒糖而死掉。
那輛工程車已經(jīng)不能再開了,很容易就會被找到。
衛(wèi)凌隨意地看了看,從這里找到了一些工具,回到了工程車上,將上面一些重要的電子零件都給拆了下來,一腳踩爛了它的定位系統(tǒng),轉(zhuǎn)身就瀟灑地走了。
只要他還活著,就絕對不會輕易屈服。
半個小時之后,安奇拉帶著焦陽和江辭找到了那輛被砸毀的工程車。
“衛(wèi)凌不在里面。沒有血跡,他應該沒有受傷。”焦陽說。
安奇拉走了過去,手摁在衛(wèi)凌坐過的位置上:“他出了太多的汗,這樣很危險。”
這時候,其他在附近搜索的hybrid趕過來說:“衛(wèi)凌應該去了那邊的超市,我們找到了十幾個空了的礦泉水桶?!?/p>
安奇拉低下頭笑了:“寶貝兒,你是小象嗎?小小的肚子,竟然能裝下那么多礦泉水?”
安奇拉閉上了眼睛,釋放自己的意識,搜索衛(wèi)凌的大腦。
很明顯,衛(wèi)凌離開了工程車之后只能徒步,根本不可能走太遠,但是安奇拉卻感應不到衛(wèi)凌的存在。
“你長大了,已經(jīng)會隱藏自己了?!卑财胬粗^頂?shù)奶柛袊@道。
此時的衛(wèi)凌,從一棟廢舊的辦公大樓里翻找出了一臺筆記本電腦,他也不確定能不能改裝和使用,他帶著筆記本電腦,躲到了大樓的停車場里,將工程車上拆下了的太陽能電源連接了上去,還真的讓這臺筆記本電腦發(fā)揮功效了。
接著就要利用工程車上的網(wǎng)絡系統(tǒng),看看能不能入侵“曙光”,尋找楊墨冰了。
衛(wèi)凌仰起頭來,靠著身后滿是霉味的墻,嘆了一口氣:“早知道我勤快一點了,把這幾年楊墨冰和溫酌的研究全部都看一遍?!?/p>
果然,偷懶的人在關鍵時刻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衛(wèi)凌集中起了精神,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