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順天,還是瞞天,你都會活下來,這才你既定的命數(shù)?!鳖櫂且鞔怪劬Γ永镉≈捰癜复汗獍愕娜蓊?,“你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每一瞬,每一息,你的將來,都是屬于你自己的,不是誰施舍獻(xiàn)祭給你的?!?/p>
蕭玉案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我不該死,我應(yīng)該活著?”
“你會活著,會活很久很久?!鳖櫂且饕蛔忠痪涞?,“而我,會陪你活著。”
蕭玉案啞然失笑,“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那就先不說?!鳖櫂且鞯拖骂^,微涼的唇輕輕壓在蕭玉案嘴角。
蕭玉案溫順地張開嘴,雙手摟住顧樓吟的脖子。
不知吻了多久,兩人氣息均不太穩(wěn)。蕭玉案睜開眼睛,對上顧樓吟似有暗潮的眼底,亦有幾分蠢蠢欲動?!吧习秵??”總不能在竹筏上吧。
顧樓吟剛要開口,忽然眼眸微斂,道:“有人?!?/p>
“?。俊笔捰癜覆牌饋淼幕鹨幌伦訙缌?,“誰?”他跟著顧樓吟站起身,看到前方的黑暗中出現(xiàn)了一抹亮光。
蕭玉案警惕起來。那亮光離他們越來越近,隱約看得出是一艘船上的燈火。
玉簫出鞘,碧海潮生起。蕭玉案出聲道:“來者何人?!?/p>
無人應(yīng)答,船依舊在朝他們駛來,輪廓逐漸變得清晰。
只見船頭立著一鶴發(fā)老者,面容沉靜,仙道風(fēng)骨。他看著蕭玉案,道:“你們來了。”
蕭玉案的記憶頓時無比清晰:“師祖!”
顧樓吟道:“聽真君之意,是一直在等我們?”
即明真君頷首道:“隨我來。”
兩人跟著即明真君上了一座孤島。即明真君在前面帶路,一路無言。蕭玉案忍不住道:“師祖,我們此次前來……”
“我知道,”即明真君道,“你是來找你師尊的?!?/p>
蕭玉案的心猛地一跳,“他在您這?”
即明真君道:“他除了這里,還能在何處。”
蕭玉案和顧樓吟對視了一眼,問:“那他還好嗎?”
“你一看便知。”
孤島上長滿了一種散發(fā)的微光的奇草,即便不點(diǎn)燈,也能在夜晚看清腳下的路。顧樓吟道:“招魂草?!?/p>
蕭玉案怔了怔,隱隱有了預(yù)感。
招魂草沿路而生,一眼望不到盡頭。不知走了多久,即明真君停下了腳步,道:“到了。”
在孤島的中心,在招魂草的簇?fù)硐?,一名青衫男子靜靜地躺著,眉若遠(yuǎn)山,溫雅如玉,周身因招魂草的緣故散發(fā)著靜謐的幽光。
蕭玉案看著他緊閉的眼簾,總覺得他下一刻就會睜開眼,帶著他一貫的暖意柔情說:“阿玉來找?guī)熥鹆恕!?/p>
即明真君道:“分魂離體數(shù)十年,難再回歸本體。少了一魂,他唯有長眠,以保余魂?!?/p>
蕭玉案道:“……嗯。”其實(shí)和預(yù)想的一樣,沒什么可驚訝的。
顧樓吟問:“師尊上次醒來,是在何時?”
“是在賞花會的時候?!奔疵髡婢?,“他去了一趟百花宮?!?/p>
蕭玉案微微一笑,“幫我和蕭渡認(rèn)親?”
即明真君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說,這是他欠你的?!?/p>
果然如此。那個時候是李閑庭將蔡尋念帶到埋骨之地,引他們找到他父親的殘骸。
蕭玉案搖搖頭,“師尊不欠我什么?!?/p>
即明真君嘆了口氣,道:“我在此地種滿招魂草,試圖召回他的分魂,卻是多年無獲。也不知他再睜眼時,是何年何月了?!?/p>
蕭玉案對著沉睡的李閑庭行了一個師禮,道:“會有那么一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