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玥瑤急道:“那韓師叔還等什么,趕緊給林師兄解毒??!”
“天下間唯一能解枯骨的只有一種藥。它生于極荒之地,百年難得一株?!?/p>
錢桑催促道:“再難得云劍閣也未必沒有,你先說清楚,究竟是什么藥?!?/p>
韓莯看向顧樓吟,一字一句道:“蛇蝎美人?!?/p>
顧樓吟猛然一怔。
錢桑不太懂醫(yī)理,道:“我這就命人去庫房查看?!?/p>
“不必了,云劍閣沒有蛇蝎美人,我早已查過?!?/p>
“那百花宮呢?她們一定有!”
韓莯淡淡一笑:“你可以寫信去問問,不過即便她們有,霧斂也等不了那么久。”
陸玥瑤絕望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你覺得有嗎,”韓莯道,“少閣主?”
顧樓吟看著奄奄一息的林霧斂,眸光深深暗暗,好似在進(jìn)行什么天人交戰(zhàn)。
“你這是什么意思?”錢桑道,“難道樓吟會(huì)有辦法?”
“蛇蝎美人沒有,但有一人,體內(nèi)有大量的蛇蝎美人,若用他的血……”
“師叔?!鳖櫂且魃降谝淮未驍嚅L輩的話,“當(dāng)務(wù)之急是盡快找到蛇蝎美人,再是罕見的東西,有足夠的人力財(cái)力,一定能找到?!?/p>
陸玥瑤都要急瘋了:“為什么不讓師叔說?!顧師兄,林師兄他要死了你沒看到嗎!他要死了!”
韓莯知道顧樓吟明白自己的意思,道:“我相信你能找到,但我也說了,霧斂他等不了那么久。此事我做不了主,去請閣主出關(guān)吧?!?/p>
顧樓吟想也不想道:“不行?!比舾赣H出關(guān),以他對林霧斂的重視程度,定然會(huì)不惜一切代價(jià)替林霧斂解毒,那那個(gè)人怎么辦……
陸玥瑤難以置信道:“顧師兄,你到底在想什么?。 ?/p>
錢桑一向是個(gè)和善的老好人,如今見顧樓吟如此拖遝,心下也生出一絲慍怒,不容置喙道:“我親自去請閣主出關(guān)。”
顧樓吟如玉的臉擰了擰,緩緩闔眸。
蕭玉案回到碧落齋后,外頭來了不少云劍閣的弟子,將碧落齋圍了個(gè)水泄不通。這其實(shí)大可不必,他可是一點(diǎn)逃走的打算都沒有,逃了就相當(dāng)于他承認(rèn)自己是襲擊林霧斂的人。沒做的事,他絕不認(rèn)。
洛蘭依舊跟著他,看他的眼神仰慕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猜忌和懼怕。蕭玉案沒心情和他解釋什么,把他打發(fā)走后拿出九音螺,注入靈力。
蕭渡很快就回應(yīng)了他:“阿玉這么快就想我了?”
蕭玉案質(zhì)問道:“是不是你?”
“嗯?”
“林霧斂的事,是不是你做的?!?/p>
蕭渡沉默片刻,道:“不是?!?/p>
蕭玉案冷笑:“事到如今,尊主還要瞞著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蕭渡語氣中沒了他一貫的玩味和漫不經(jīng)心,,“我是對林霧斂動(dòng)過心思,但還沒來得及動(dòng)手?!?/p>
蕭玉案懷疑道:“此話當(dāng)真?”
“阿玉,我什么時(shí)候騙過你。”蕭渡沒有說謊,他確實(shí)從來沒騙過蕭玉案,因?yàn)闆]有必要。即便蕭玉案知道了事實(shí)又能如何,還不是要任憑他擺布。
蕭玉案也清楚這一點(diǎn),他茫然了——不是蕭渡,那會(huì)是誰?
“林霧斂怎么了,”蕭渡低聲道,“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蕭玉案聽出蕭渡話中暗藏?fù)?dān)憂,鎮(zhèn)定道:“沒事,不會(huì)耽誤尊主的大計(jì)?!闭f完,不等蕭渡回應(yīng),便收回了靈力。
蕭玉案躺在床上,問【都有】:“你肯定知道是誰襲擊了林霧斂,對不對?”
【都有】:“……”
蕭玉案:“能不能透露一下?”
【都有】:“不能。”
蕭玉案:“好吧,那你告訴我是不是蕭渡就行。如果你不說話,就證明不是。”
【都有】:“……”
如果真的不是蕭渡,林霧斂受傷的事就和他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了,他不需要負(fù)任何責(zé)任,他只要等,等顧樓吟還他一個(gè)清白。
他相信顧樓吟會(huì)的——他相信他。
蕭玉案心情輕松了不少,沒過多久便睡了過去。醒來的時(shí)候,天已經(jīng)亮了,滿室都是朦朧的清光。
一個(gè)少年坐在他床邊,臉背著光,蕭玉案看了好一會(huì)兒才看清他的臉,“顧兄?”
顧樓吟似乎一夜未眠,眼中一片深沉的暗影。
蕭玉案打了個(gè)哈欠,問:“你不守著你師兄,來我這干嘛?”
顧樓吟一言不發(fā),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難道你找到襲擊你師兄的兇手了?這么快?!”
顧樓吟搖了搖頭,輕道:“我需要你的血?!?/p>
“嗯?”
“師兄中了劇毒,只有蛇蝎美人能救他。而你的血里,有大量的蛇蝎美人?!鳖櫂且髡f的極快,好似這樣就能減輕些什么。
蕭玉案覺得不太對,“只有我的血能救他,這是不是太巧了?”
顧樓吟道:“今日之內(nèi)拿不到你的血,師兄必亡?!?/p>
“行,那先救他再說吧?!笔捰癜竿炱鹦渥?,“你要多少?!?/p>
顧樓吟長睫微顫,擋住了他的眼眸,“每次一盅,一日三次,持續(xù)……一月?!?/p>
蕭玉案嗖地站起身,“你再說一遍?”
顧樓吟閉上眼,“每次一盅,一日三次……”
蕭玉案氣極反笑:“你怎么不干脆殺了我放血呢,這不是更方便?”
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顧樓吟猛然睜眼,“你不能死。”
“照你說的這么放血,我不死也虛?!笔捰癜咐渎暤溃皞朱F斂的人又不是我,我救他是情分,不是本分。你要一兩盅血我可以給你,多了免談?!?/p>
顧樓吟陡然抓住他的手腕,重復(fù)著剛才的話,嗓音嘶啞:“你不能死。”
蕭玉案遲疑道:“你是不是……”
這時(shí),腦海中再次響起【都有】的聲音:“答應(yīng)他?!?/p>
蕭玉案:“???”
蕭玉案:“這也是任務(wù)的一環(huán)?我會(huì)死的!”
【都有】:“你不會(huì)?!?/p>
蕭玉案:“就算不會(huì),放血也很痛的?!?/p>
【都有】:“不痛?!?/p>
蕭玉案:“我心痛?!?/p>
【都有】:“你還想不想要自由了?”
蕭玉案正色道:“我答應(yīng)你。”
顧樓吟抓著他手的力度驟然變大,“你……答應(yīng)我?”
“對,但我有一個(gè)條件?!?/p>
“什么條件?”
蕭玉案看著顧樓吟的眼睛,緩緩展顏一笑:“我要你——娶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