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案語塞:“不敢?!?/p>
耳墜上淡藍(lán)色的光芒消失,天地間唯剩風(fēng)聲。
次日,雪小了些許。經(jīng)過一夜的修養(yǎng),顧樓吟勉強(qiáng)可以下床行走。他走至屋外也未看到蕭玉案的身影,斷定此人已走,正欲離開,聽到有人叫自己:“顧公子——”
顧樓吟循聲望去,只見蕭玉案正朝自己緩步而來,緋紅的衣擺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擺動,好似在雪地中盛開的梅花。
他的這位救命恩人,是一位難得的美人,要是恩人手里沒有抓著雞的翅膀或許能更美。
最后幾步,蕭玉案是用跑的。他在顧樓吟面前拎起胡亂撲騰的大公雞,道:“我在附近村民那買了一只雞,我們一起吃雞吧?!?/p>
顧樓吟后退半步,表情有些復(fù)雜,“你吃便是?!?/p>
“別啊,你才是傷者,應(yīng)該多吃?!?/p>
顧樓吟尚未辟谷,一天一夜未曾進(jìn)食,又受了傷,說不餓是不可能的。他沒有再推拒,道:“如此,有勞。”
蕭玉案問:“你會殺雞嗎?”
“……不會?!?/p>
“我教你啊?!?/p>
顧樓吟按了按眉心,“我不想學(xué)?!?/p>
“那你看我殺,我殺雞很有一套的?!?/p>
顧樓吟:“……”他也不想看美人殺雞。
蕭玉案找出一個破碗,用折扇在雞的脖子上劃了一刀,讓雞血流入碗中,把放完血的雞遞給顧樓吟,“幫我拿下?!?/p>
顧樓吟:“……”
蕭玉案催促道:“快點(diǎn)啊顧公子?!?/p>
顧樓吟閉了閉眼,接過蕭玉案手中的雞,拿得遠(yuǎn)遠(yuǎn)的,仿佛雞不是雞,而是某種污穢之物。
蕭玉案單膝跪在雪地上,手中的折扇在雪上留下一道道痕跡。畫完最后一筆,蕭玉案站起身,拍下肩上的雪花,道:“大功告成?!?/p>
顧樓吟看著雪地上陌生的陣法,問:“這是何陣?”
“這是集拔雞毛,分雞,烤雞為一體的陣法,只要把放好血的雞放入此陣,等上小半時辰,就可以吃到香噴噴的烤雞,是不是很方便啊顧公子?!?/p>
顧樓吟維持著鎮(zhèn)定:“你從哪學(xué)來如此詭異的陣法?!?/p>
“這是我?guī)熥鸾涛业模規(guī)熥鸷軙霾?,過去常常做菜給我吃,類似的陣法他教了我好幾種?!笔捰癜刚f著說著,眼中染上一絲郁色,“可惜……可惜我忘記向村民借鹽巴了,待會吃起來可能沒什么味道,望顧公子不嫌棄?!?/p>
顧樓吟道:“果腹之物而已?!?/p>
烤雞出陣后,蕭玉案和顧樓吟一人吃了半只雞,蕭玉案心中有愧,還把自己的雞翅膀讓給了他。
吃飽后,顧樓吟例行打坐。蕭玉案感覺到耳墜上有靈力流動,走遠(yuǎn)一聽,是孟遲的聲音。
“查到了,顧樓吟的師兄現(xiàn)下應(yīng)該在離你們不遠(yuǎn)的廬陵城中?!?/p>
“我知道了。”蕭玉案道,“孟長老,尊主是把九音螺給你了嗎,以后和我傳音的便是你了吧?!?/p>
孟遲沉寂良久,才慢吞吞地說:“并沒有……尊主現(xiàn)在就在我旁邊?!?/p>
蕭渡的聲音傳來:“白寵半年了?!?/p>
蕭玉案“呵呵”一聲笑,毫不猶豫地收回了靈力。
是夜,蕭玉案想把床讓給顧樓吟,卻遭到了顧樓吟的拒絕。“魔宗的人或許還在附近徘徊,你去睡,我守夜?!?/p>
“可是你的傷……”
“無妨?!?/p>
蕭玉案想了想,“那我們輪流守夜吧,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p>
顧樓吟點(diǎn)頭:“好?!?/p>
夜里顧樓吟并未叫醒蕭玉案,蕭玉案一覺睡到天亮,人還迷糊著,就聽到顧樓吟道:“我要去尋師兄?!?/p>
顧樓吟休養(yǎng)了兩日,元?dú)饣謴?fù)了八成。蕭玉案不再耽擱,揉著眼睛,聲音軟軟的:“可以啊,你打算去哪尋?”
顧樓吟道:“附近?!?/p>
“啊?”
“師兄定然也在尋我?!?/p>
“他肯定不會在這荒郊野外尋,依我看,我們還是先去人多的地方打聽打聽。若我沒記錯,離這最近的城鎮(zhèn)應(yīng)該是……廬陵城?!?/p>
顧樓吟道:“事不宜遲?!?/p>
“再不宜遲也等我穿個鞋,洗把臉?!笔捰癜复蛑返?,“顧公子,你和你師兄感情真好,他一定是你最喜歡的師兄了吧?!?/p>
顧樓吟答非所問:“無論是哪個師兄,我都會這么做?!?/p>
蕭玉案漫不經(jīng)心道:“好羨慕你們師兄弟的情誼啊。我沒有師兄,只有一個師弟。但我的師弟很討厭我,雖然我也不怎么喜歡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