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總要有點念想,因而哪怕是一場約定好的見面都顯得格外珍貴,也為她們趨于寡淡的生活中投入一點甜蜜的期待來。
果不其然,老人一聽,頓時喜上眉梢,耷拉的眼皮也掩蓋不住眸中的熠熠星光。
希讓慈來的時候走的是上街道的大馬路,回去的時候看了眼那座橋,鬼使神差決定換條路走。
這座情人橋有些年頭了,據(jù)說是十九世紀五十年代建的,早年間修繕過一次,如今已看不大出歲月的痕跡。橋中央有人架著魚竿,悠閑等著魚兒上鉤。
希讓慈沒有停留,他心里琢磨著一會兒是不是可以去紀阿姨家門口摘點兒枇杷葉,帶回家煮水給奶奶喝。走到橋頭,臺階走到一半,陡然看到右前方圍了一群小學生,有男有女,聲音聒噪。
“再往下一點,對對對!”
“我操,這女的太生猛了吧?!?
“又沒夠著,啥也不是……”
聲音風一樣從希讓慈左耳刮入,右耳穿出,幾乎不在他腦子里做任何停留。他已經(jīng)邁下最后一節(jié)臺階,長腿往外踢抬的瞬間,陡然間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將他定在了原地。
“都給我閉嘴!吵死了!”是極其不耐煩的語氣,繼而很快又轉(zhuǎn)換成另一種極其溫柔的語調(diào):“乖乖乖,不怕不怕?!?
希讓慈僵硬的脖頸有些艱難順著音源的方向扭轉(zhuǎn),撞入他眼簾的,果然是心中浮現(xiàn)的那道身影。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彼時的姿勢和狀態(tài),堪稱狼狽——
戚林漪整個人跪趴在地,一手抓著草叢里低矮但結(jié)實的灌木,另一手則順著落差的墻面一路延伸向下,扎起的馬尾厚實的一把,擋住她半張臉。
盡管她看起來很不像她,可希讓慈一眼便能斷定,那就是戚林漪。
于是當他看清狀況,幾乎是下意識的,腳尖一旋,不假思索便向著她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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