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讓慈和阿斬通完電話,對于自己要到偏遠(yuǎn)地區(qū)尋找一個女人這件事,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
“你不問問,她是什么人嗎?”最后,電話那頭的阿斬主動問道。
“這和我完成這件事沒有什么關(guān)系。名字、照片和大概的位置你已經(jīng)告知我,那么余下我只需要負(fù)責(zé)執(zhí)行?!北绕疬@個,他反倒有些好奇,“但你為什么會選擇我?”
阿斬國內(nèi)不止有人可用,而且還不少。
“因為你對那個問題不感興趣?!鞍卣Z帶笑意,含糊其辭,希讓慈卻聽懂了。
可有人似乎沒聽懂,希讓慈聽到話筒那頭隱隱傳來老莫的笑罵聲,“你倆他媽擱這打啞謎呢?”
阿斬這樣的人,身邊勢必牛鬼蛇神環(huán)繞,要想不被人拿捏,自然事事小心。
希讓慈與他沒有利益上的糾葛,并且他的人品和過往都有老莫認(rèn)證,實在是替他做這件事的不二人選。
況且,真要說起來,希讓慈還有把柄握在他手里。
由此,他才敢交出自己的軟肋。
雖然不問,但希讓慈大抵能猜到,這是阿斬的私事,因為他的訴求只有一個:“找到人,確認(rèn)她的情況和具體位置就行,切記,一定不要讓她知道你是為找她而去的?!?
只有一個大概的位置,既要找到人,又要不驚動對方,這不是一件易事。尤其在農(nóng)村里,家家戶戶都彼此熟悉,外來人員和外星人沒差,都一樣新鮮惹眼。
希讓慈出發(fā)之前提前看過當(dāng)?shù)氐目h志和村志,最后給自己編了個煞有介事的身份——他是替病床上的外公尋祖的,老人家臨終之時,想讓他這個孫輩回到當(dāng)年自己的出生地,替他把保存了幾十年的撥浪鼓埋進舊居后山的地里,算是另一種形式的落葉歸根。
帶著這種大孝孫的人設(shè)進村,村民們首先就少了幾分警惕,多了幾分熱忱,方便他四處走走看看。
遇到寶沁的時候,是傍晚,希讓慈在籬笆外先是看到一個梳著雙馬尾的女娃娃,四五歲的模樣,身上很干凈,懷里還抱著只小猴子的公仔。她原本似乎在玩家家酒的游戲,邊上是各種塑料鍋碗瓢盆,待聽見動靜后轉(zhuǎn)身看向來人。
“你們找誰?”她隔著籬笆,像個小大人一般發(fā)問,看著希讓慈的目光透著幾分機警。
希讓慈旁邊是一個村干部,聽到他的訴求,十分熱情,主動提出要幫忙,希讓慈在他的帶領(lǐng)下,堂而皇之在村里走動起來。
這里的人極少見到外人,與其說是希讓慈看他們,倒不如說他們在圍觀希讓慈。
村里多留守老人和兒童,他們的眼睛像琥珀,印著這個天降的外鄉(xiāng)人。
個別年輕女孩推搡著調(diào)笑著,身體遠(yuǎn)了希讓慈,可眼神卻越發(fā)近了;中年的已婚婦女們則淡定得多,磕著瓜子或是手上做著活計,大喇喇看上幾眼,再感嘆一句:“喲,這哥真俊。人高馬大的?!?
“娜娜,大人不在家哇?”村干部同院里的小女孩打招呼。
“在。你找媽還是沁姨?”
希讓慈聽到這聲“沁姨”,不動聲色搓了搓指腹。
小女孩的聲音脆生生的,傳得遠(yuǎn),很快屋子的布簾一撩,走出一個蜜色皮膚的短發(fā)女人,她身著棉麻休閑裝,腳上靸一雙拖鞋,腰胯處夾著一個簸箕,里面是一些剛摘下來的新鮮蔬菜。
她和照片上看起來,除了頭發(fā)變短以外,似乎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