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卿將一樓的布局看了個遍,依次三百六十度拍照,這才緩步走上二樓。書房、茶話房、兩個側(cè)臥……幾乎都是積灰未打掃的狀態(tài)。
“宋先生?”黎卿喊。
“我在這兒。”走廊盡頭的房間里傳來一聲回應(yīng)。
黎卿走去,推開虛掩的門,視線在觸及房間的一剎那,他眼中的驚訝毫不掩飾地鉆了出來。
和其他房間不同,這個臥室明顯充滿人煙味,灰色被子的床上堆滿了男性衣服,床頭柜上放著幾個空酒瓶,稱得上雜亂。
四周的墻壁上都裝上了功率強勁的燈。即便拉上窗簾,開關(guān)一按下,整個房間便恍若白晝。
宋嘉述倚靠在電視柜上,隨手抽出一支香煙,言行似乎都沒了拘束,“介意我抽煙嗎?”
“無妨?!?/p>
黎卿走近,猜測道,“宋先生,這個房間是你住的?”
“怎么?不像?”宋嘉述含了口煙氣,性感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瞬。
黎卿沒回答,心里在為這個提問默默點頭。
要知道宋嘉述是娛樂圈內(nèi)公認的居家好先生,有綜藝節(jié)目拍攝過他的家,絕對的一塵不染,又富有生活氣息。
而現(xiàn)在眼前的一切,與熒幕上的影帝截然不同。
“抱歉,讓你看到這樣不堪的一面?!彼渭问龅纳ひ糇兊勉紤校踔劣悬c肆意而為,“熒幕上是大眾對我的需要,站在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我?!?/p>
宋嘉述見黎卿沉默,輕笑一聲,“也沒你想的那么糟糕,這里只是倦鳥偶爾的棲息地?!?/p>
“我平時忙著來不及整理,所以才看起來亂糟糟。”
“嗯。”黎卿又靠近了幾步,“這里是曾經(jīng)的主臥?”
宋嘉述見青年走近,怕煙嗆著他,隨手將煙撚滅在了煙灰缸里,“……是我爸媽曾經(jīng)的主臥。”
黎卿似乎猜到什么,眸色黯淡,“宋先生,你……”
“你猜到了吧?”宋嘉述身子微微前傾貼近了他,“或者說,想起來了嗎?”
男人身上夾帶淺淡的信息素,像是未燃盡的上等煙草,不嗆鼻不反感,反而令人神馳目眩。
黎卿站在原地,步子難以后退。他總覺得,男人像是帶傷已久的獨行者,正在尋求唯一的庇護。
表面光鮮亮麗,內(nèi)心傷痕累累。他一旦躲開,就會帶走對方最后一絲期頤。
“那場綁架案里的死者,是我的父母?!?/p>
宋嘉述壓抑的聲音從他耳畔擦過,倒出一個令人心碎的事實。
恍然間,他又生起一絲眷戀,“這件事情成為了我心里揮之不去的陰影。有一次劇組意外,我還差點為此喪命。你是在關(guān)鍵時刻,給了我一個擁抱?!?/p>
那個存在在黑暗里的擁抱,救了他一條命。
黎卿進退不是,腦海中始終記不得這些。
宋嘉述眼色微暗,轉(zhuǎn)而恢復(fù)了輕松模樣,含笑著正回身子,“看來是我演技退步了?怎么連苦肉計都激不起你內(nèi)心的一點撼動?真?zhèn)X筋?!?/p>
“抱歉。”黎卿抿唇。
他自然是清楚的,男人剛剛的傷痛是真情流露,而不是演戲。但他知道,在這些徹骨的悲痛前,安慰是起不了作用的。
“和我道什么歉?”宋嘉述輕敲了兩下桌面,“你說過以后有空,可以幫我設(shè)計改造這套房子?!?/p>
“所以一聽說你去了凱瑞,我就主動找上門了?!?/p>
“是嗎?”
“當(dāng)然。”宋嘉述還想抽根煙,但想起青年,硬生生止出了這個念頭,“好了,說正事吧,你看看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我要算出這些房間的面積,方便后續(xù)設(shè)計?!?/p>
宋嘉述點頭,“我?guī)湍?。?/p>
兩人合力忙活了半個小時,這才大功告成。
宋嘉述留在別墅內(nèi),等自己的經(jīng)紀人來接。黎卿想起還等在車內(nèi)的厲淮深,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宋嘉述站在二樓,盯著青年離去的背影,目光中微不可查地落寞了一瞬。
……
黎卿看見眼熟的車牌,抬眸就望見了守在車內(nèi)的男人。后者拿著筆記本電腦,眉頭緊蹙著,不知道在焦灼著什么。
他快步而去,原本打算繼續(xù)坐在后排,沒想到一拉車門,竟被鎖了。
前排副座的車窗被厲淮深搖下,“上來?!?/p>
黎卿挑眉,不扭捏地往前排一坐。他還沒來得及系上安全帶,厲淮深便眉頭一蹙地盯著他,嚴肅問,“宋嘉述對你做什么了?”
“沒做什么,一直在講正事?!崩枨渎匀ツ嵌尾迩?,對上他的視線,“怎么了?”
厲淮深沒有懷疑他,忽地將自己的西裝外套丟了過去,“披上?!?/p>
衣服上摻著男人的氣味,惹得黎卿怔然,“???”
厲淮深發(fā)動車子,不知意味地丟下一句,“……我討厭煙草味?!?/p>
黎卿這會兒算是徹底明白了,他認命地披上西裝,又懷疑地低頭聞了聞——
有煙味嗎?
抽煙的又不是他,怎么這樣都能被聞見?
作者有話要說: 影帝,第一個帶著故事出場的A!以及,大哥說的是信息素啊~懂不?[挑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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