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zhuǎn)身決絕地離開,程池愣了幾秒,撲過來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用力地扯住,她大力地哭著求他:“許刃,你不要騙我,沒有過去的坎,不管你關(guān)多久我都等你,等你出來,我要跟你在一起,你不能就這樣把我丟開,你不能丟我一個人!”
沒有什么喜歡是一成不變,沒有什么愛會永垂不朽。
他緩緩閉上了眼。
眼淚已經(jīng)徹底花了妝,程池從來沒有這般地絕望地求過誰,亦從來沒有這般深刻地愛過誰,此時此刻,什么驕傲,什么尊嚴(yán),什么面子,在即將失去他的恐慌中,她什么都顧不得了,原來前幾日的刻意回避與故作輕松,根本就是不能相信他們會真的分手,不能相信那么愛他的許刃會真的推開她。
現(xiàn)在,她有點信了,她感到害怕,惶恐。
穿制服的警|察走過來,拉扯程池抓著許刃衣角的手,可她拽得那樣用力,骨節(jié)都發(fā)白了,全身顫抖著拖住他,幾乎要跪在他面前,求他別走。
許刃閉上眼,背過身去不再看她,程池被監(jiān)管給拉開了,她又驚慌地抱住了許刃的手臂,死死地抱著,她的性格本就偏極端,愛什么,恨什么,都是發(fā)狠用力的。
此時此刻,兩個監(jiān)管過來,都無法將程池從許刃身上拉開。
她不想鬧成這樣的,她不想的,她化了妝,體體面面地過來,她想與他像成年人那樣,交流,談話,解決問題,她想讓許刃看到她的決心,她都已經(jīng)想明白了,不管他說什么,她都不信,不管他要怎樣絕情地推開她,她都死死抱著他不撒手。
可是,當(dāng)他那樣溫柔地說,我女朋友要過來了。
她終于還是崩潰了,那是她的許刃,是她的??!怎么能有別人,他怎么能像待她那樣,去對待別的女人。
“許刃,程池好喜歡你的,你不要這樣傷害她?!彼o緊抱著他,眼淚鼻涕都蹭了上去,她親吻著他的左臂:”以后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愛你了許刃,求你不要這樣?!?/p>
許刃將她的手一根一根,從自己的手臂上掰開,她那樣用力,掰開之后,又重新緊緊摳進他的肉里,許刃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看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地說:”我女朋友要來了,我不想讓她誤會,你這樣,真的不好?!?/p>
“你以為我是因為不想耽誤你,才故意說這些話對不對。”許刃端著她的肩膀,看著她,沉聲說:“我的女朋友,因為我,被他們做了那樣的事,我不可能拋棄她,明白嗎?”
他的話,將程池全身的力氣被抽干了,她的手無力地,從他的身上滑落了。
“你站穩(wěn),我就松開了?!痹S刃說完,放開了她:“以后,就不要來了,我不會再見你?!?/p>
程池怔怔地,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般。
的確是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會面室走出來的,腦子里空空當(dāng)當(dāng),靈魂似乎被抽空了,眼淚已經(jīng)流不出來了。
楊靖在走廊邊等她,見她出來,狀態(tài)似乎非常不對,他跨步走過來,想要扶住她的手臂,程池卻擺了擺手,背靠在墻壁上。
“楊靖,給我點根煙?!?/p>
楊靖將煙點著了,自己抽了一口,然后遞到程池的嘴里。
她閉上眼睛,深長地呼吸了一口,煙草香一點點裊著她,帶著胸腔的劇烈撕扯的疼痛,吐了出去。
剛出大門,她便看到了那個女人。
白思思。
她穿著一件素色的連衣裙,烏黑的長發(fā)披在了肩膀上,打著淡妝,容顏秀美,與她擦身而過。
程池猛地轉(zhuǎn)身,用力揪住了白思思的手肘。
“他給了你多少錢?”她將她推倒墻邊,死死地瞪著她的眼睛:”多少錢讓你陪他做戲?我付你雙倍,不,十倍,百倍,你告訴我這都是假的,你也是假的!”
楊靖走過來拉住了程池:“你冷靜一點?!?/p>
白思思掙開了程池的拉扯,退后了好幾步,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防備地看著她。
“抱歉?!睏罹笇Π姿妓颊f完,用力地拽著程池,與她撕扯著,最后是直接把她扛起來,帶出了大門。
“許刃很愛我的!”她沖著白思思的背影,絕望地哭喊著:”他愛我的!”
楊靖將程池扔進了車?yán)?,重重地關(guān)上了車門。
“不要再給自己找難堪了。”他點了根煙:”你以前并不是這樣的,現(xiàn)在的你,很遜,知道嗎?!?/p>
“楊靖,許刃跟我說那個女人是他女朋友哎!”程池哭著冷笑:“他當(dāng)我傻???”
“你是傻,傻爆了!”楊靖將煙頭扔出車窗,看著程池,冷笑了一聲:“作戲?那個女人被強|奸了,程池,什么樣的戲能做到這個份上?”
程池不再說話,將小腿放在座位上,腦袋埋進了膝蓋里面,才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聲音細(xì)細(xì)碎碎,像貓兒的交換,一點一點撕扯著他的心。
楊靖的五臟六腑都深深淺淺地痛了起來,他伸手,拍了拍程池的肩膀:“好了,邁過了這個坎,一切都會好起來了?!?/p>
作者有話要說: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