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七:“……您還要去坑別人?”
仲辰發(fā)出深思的聲音,想了想又說,“就宣傳我,條順盤亮,活兒好話少,只要二十塊一次?!?/p>
一米七:“……”
簡子星:“……”
“謝啦老大。”仲辰笑瞇瞇地給一米七松了綁,“晚安老大,回去吧?!?/p>
一米七連滾帶爬一陣風地從門口狂奔出去,奪門而出時胳膊掃到簡子星衣服,但他毫無察覺,顯然被嚇成了單細胞生物。
簡子星對著黑夜中一騎絕塵的背影,再次陷入晚上西門外的迷惑狀態(tài)。
樓里似乎沒什么動靜了。仲辰也沒出來。
簡子星回過神,迷茫地又探頭往里看了一眼——
尼龍繩隨意地堆在腳邊,剛才還威風凜凜的笑面虎仲辰同學,在行政樓大廳巨大的盆栽旁邊蹲著,兩手捏著一個烤糖餅,狼吞虎咽地咬。
一塊二毛的糖餅被吃出饕餮盛宴的架勢。糖漿流到虎口上,他咬一口餅又低頭吮了吮虎口,沒見吞咽,只低頭繼續(xù)咬餅,心里眼里腦海里全世界里都只有這張餅。
不是——餅從哪掏出來的?
簡子星整個人陷入一種震撼與迷茫交錯的狀態(tài),久久不能回神。
他背過身迷茫了一會,再回頭去看,剛好撞見仲辰噎住。有些狼狽的大男生雙手不撒開剩的兩口餅,用手腕抹了抹嘴角,然后仰頭狂嚼,鼓鼓的腮幫子左右來回地動,動著動著,卻倏然停下來。
偌大空蕩的行政樓在這一瞬徹底寂靜下來。
仰頭鼓著腮幫子的家伙,看著天花板的一雙眼忽然有些空茫,定定地,像突然被抽干了力量。
簡子星懷疑自己看錯了,揉揉眼再看過去,仲辰卻已經(jīng)埋下頭繼續(xù)大口吞咽,只是動作變得極緩慢,直至把剩下的餅都塞進嘴里。
他咕咚咕咚咽了兩口,喉結(jié)一通竄動,而后長出口氣,面無表情地放空了一會。
沒想到幾秒鐘后,行政樓大廳里響起一聲肚子咕叫,仲辰有些悲哀地捂住,扭頭看著旁邊跟他蹲一塊的盆栽。
“怎么辦?”
簡子星沉默。
盆栽也沒吭聲。
仲辰嘆了口氣,“辰辰大帥哥沒吃飽,你可以給他報一段菜名嗎?”
簡子星:“?”
戲還沒完?
沒完。仲辰蹲著往旁邊跨了一步,擋在盆栽前,清清嗓子,“辰辰大帥哥,聽好——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鹵煮咸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什錦蘇盤……”
報警了。
人間迷惑行為大賞。
簡子星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他捂著一肚子問號無聲地轉(zhuǎn)身離開。
這邊路燈很亮,地上投著他的影子。他走兩步后忽然覺得有什么不對,猛地又轉(zhuǎn)回頭。
行政樓天臺上仿佛晃過一個黑影。
影子在天臺邊緣搖搖晃晃,簡子星瞬間想到是馬飛塵同學又想不開了,一個恍惚又忽然覺得是仲辰。
但馬飛塵應(yīng)該被父母嚴防死守著,而仲辰……除非這貨能跑出音速,不然不可能瞬間抵達天臺。
簡子星定了定神,再抬頭一看,黑影已經(jīng)消失。萬籟俱寂空蕩蕩。
也許是幻覺吧。
……
緊跑慢跑,翻窗回到宿舍樓,摸開門,黑暗中只有張僖和高昂的呼呼聲。
簡子星迅速爬上床躺好,沒過兩分鐘,門再次被輕輕推開。仲辰宛如一個心智正常的體面人,進來低調(diào)地拿了牙刷出去,過幾分鐘才又回來,爬上梯子。
簡子星根據(jù)他輕手輕腳的動作判斷自己沒被發(fā)現(xiàn),不由得閉眼松了口氣。
然而仲辰爬梯子到一半忽然停下,在梯子上站著,定住了。
那張臉幾乎就湊在簡子星枕頭邊上,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黑暗中,簡子星聽到自己一根一根炸毛的聲音。
看你大爺!
是人是鬼!
報警了!
足足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簡子星幾乎就要遭不住,打算睜眼和他對瞪,了不起再一起報個菜名。
然而仿佛定在梯子上的仲辰卻終于動了起來。
動作不再那么輕手輕腳,他一手撐著欄桿,身體瀟灑地砸進床板,差點把連床的另一個給顛起來。
閉著眼睛的簡子星:“……”
你。大。爺。
幾秒鐘后,一陣細微的小風拂過臉龐,仿佛一片羽毛落在枕邊,邊緣掃到耳釘,有點癢癢的。
是面巾紙,有淡淡的香味。
“擦擦汗?!敝俪皆诤诎抵休p笑著說。
作者有話要說: 敲鍵盤的把拽蛋轉(zhuǎn)過去,你后殼為什么有一道白印兒???
拽蛋朗聲回答:曾經(jīng)有一把大刀懸在我蛋殼上,但堅硬的我沒有屈服。
敲鍵盤的摸摸蛋殼,后來呢?
拽蛋打個響指,后來就成為了頂天立地的一顆拽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