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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盡量想表現(xiàn)得乖一點存在感弱一點,這樣也許他們不會想起來要趕我走。也許是太沒有自知之明,可是我覺得起碼這十四天我必須陪在他身邊,我會如履薄冰地努力克制自己在這段時間里不要說蠢話做蠢事,但是我必須看著他好起來。
可是我的意圖就算沒有說出口也會被他們否決,我知道洛予辰這幾個字對肖恒身邊的人來說早就被列為和病毒一樣討厭的東西,他們在自己試圖躲開我的同時層層保護(hù)毫不設(shè)防的肖恒,甚至可能想著要是有什么藥能讓他徹底脫離被我感染,他們一定不惜血本買下來給他灌。
送客方式是路蔚夕的簡單粗暴,我知道現(xiàn)在這里只有方寫憶還說話算數(shù),被向房門方向推的時候我懇切地沖方寫憶說:“拜托,讓我留下來照顧他……”
“就只有十四天而已,”我看到他回過頭看著我,眼底的深不可測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只能低聲下氣地委曲求全地咬咬牙說:“手術(shù)結(jié)束之后我自動消失,還不行么?”
“照顧?你照顧好你自己吧!”路蔚夕打斷我動作更加粗魯:“洛予辰,雖然你很可惡,我們也不是不覺得你可憐。機(jī)會不是沒給過你,一次兩次弄成這樣你還要我怎么相信你?這次可不是開玩笑的,你知道手術(shù)的成功率有多低嗎?百分之五十!他有一半的可能會死!這一次要是還能讓你再亂來?他能夠活到現(xiàn)在容易嗎,弄成這樣還要被你補(bǔ)上幾刀在傷口上撒鹽,洛予辰,他一輩子被你搞成這樣,你到最后居然還不放過他?”
“什么叫‘到最后’?你這個混賬烏鴉嘴什么?”我怒了,也狠狠推了他一把。手在抖,百分之五十,我沒想過走到這一步還會有風(fēng)險,居然天真的以為他醒了就沒事了。
這算什么?我看著玻璃的另一側(cè)躺著的人,你早就知道只有一半的概率,你為什么從來沒跟我說過從來沒有表現(xiàn)過害怕或畏懼?難道對你來說離開這個世界離開我,已經(jīng)不是什么值得難過值得悲哀的事情?
肖恒……你……
他變了,變得不像以前。他世界的中心不再是洛予辰,他不再對著我的時候會露出其他人難得一見的表情,他甚至吝嗇讓我再看到他的心,天大的事情他現(xiàn)在都能瞞著我,我已經(jīng)被劃出他的世界儼然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一樣只有禮貌沒有溫度,他幾乎努力沒有說一句傷我的話,卻用他的行為在清清楚楚告訴我:“我的死活,跟你無關(guān)。”
曾經(jīng)他的思想他的事情,一直對我是透明的,只有我視而不見,現(xiàn)在我努力去想努力去探究,他卻藏得那么深,深得我拼命挖掘也挖掘不出來,因此在被告知真相之后覺得自己那么無力又無法承受。
我該怎么辦?告訴了他我的真心實意,他已經(jīng)不相信;留在他身邊,卻一舉一動都讓他觸景傷情;或者躲起來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走上正常的道路就算自己萎頓到死掉也無所謂,然而我欠他的那些他應(yīng)得的幸福,我不給他,難道要堆在心里長草腐爛掉?
沒資格愛他,沒資格放手,自作孽不可活,進(jìn)退兩難。
我已經(jīng)被推出了門,眼見就要關(guān)上卻被人伸手從里面拉開。路蔚夕回頭,方寫憶站在他身后昂著頭對我說:“也可以。”
我愣了一下,他的眼睛瞇了一下緩緩說:“如果你答應(yīng)之后都不出現(xiàn)在小恒面前,這十四天我可以讓你留下來?!?/p>
“方寫憶!”路蔚夕氣憤地叫道,方寫憶則略有深度地對他使了個眼色把我不客氣地拉回去,路蔚夕瞪了他一眼,恨恨摔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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