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有所安排，你且靜待明日便是?！?/p>

師傅抓著沈漣氣憤得蠢蠢欲動的肩膀，傳音入密：“不可沖動！”

回到房間，那女子方醒，見到沈漣急忙跪下：“對不起，對不起沈少俠，這不是……不是我的本意，他們……他們威脅我，如果不這么做，就會在江湖中排擠我教，殺我?guī)熼L。我實(shí)在是……”

“你走吧，我不怨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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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師……那少俠的師傅，為何不早早現(xiàn)身告訴他危險所在，反而到他已飲下毒酒后才出現(xiàn)？”

“那老頭，最是會折磨人的?！鄙驖i無奈笑笑，嘴角勾起，似是想起什么不堪的回憶。“我想，他也是為了給少俠一個實(shí)打?qū)嵉慕逃?xùn)，讓他真正懂得謹(jǐn)慎為人，方才最后出現(xiàn)?！?/p>

“那第二天的比武……？”

“比武……比武嘛，那事江湖中人人皆知，不知演繹出了多少版本，你難道不知？”沈漣又是一口酒灌下，笑得更開，仿著民間藝人的口吻說道：“只見那俊俏少年郎一步步走近比武臺，華山大弟子一步不讓，持劍對峙。臺上氣氛劍拔弩張，臺下各路英雄屏氣凝神。就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少俠突然收劍。雙手抱臂，瀟灑放言退出比武，恭迎華山大弟子為武林盟主，隨后飄然而去，若仙人之姿。”

長長的故事終于講完，二人良久靜默。柳雁卿皺著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說道：

“我猜，少俠心中，即使今日也并不是那般光風(fēng)霽月，也并非毫無芥蒂與遺憾。”

“可若再重來一次，那日，他也必會出手相救女弟子；而你也必不會丟下那份名單倉皇離去?！?/p>

沈漣鄭重的拿起方才放在一旁的官帽，輕輕扣在柳雁卿頭上。

“但人總要學(xué)會妥協(xié)，你可明白？”

柳雁卿看著沈漣，雙眸清晰的映出他的臉龐，嘴角竟少見的彎了一彎，伸手搶過沈漣的酒壺，痛快飲了一口。

“謝了，沈……子延?！?/p>

“今日天色已晚，柳大人身子無恙便早些休息，我就不多叨擾了?！鄙驖i仍是那些恪禮的話，語氣卻是輕松了許多：“對了，這是我在京中的住處，你若有需找我而我不在時便可留書于此處。下次帶你去看……”

沈漣輕功無聲，轉(zhuǎn)眼間便飄然遠(yuǎn)去。柳雁卿看看手心，里面放著一串簇新的鑰匙……

月色愈發(fā)朦朧，四周聲音仿佛都遠(yuǎn)去。

———長夢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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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卿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柳府的臥房中。天色微亮，院中雞鳴一聲高過一聲。

他發(fā)現(xiàn)自身丹田之氣溫暖醇厚，體內(nèi)經(jīng)脈暢通無阻。自中蠱后時冷時熱的交替折磨終于離他遠(yuǎn)去……

本該是欣喜若狂的，可柳雁卿心中，如今只剩下如渡劫成功般的宿命感，與些許不可名狀的焦慮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