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會心一笑,點頭,和展昭一起往外走。
白馳一臉困惑,“哥他們?nèi)ジ蓡???/p>
趙禎拍了拍他,“消食么,別管他們。”
公孫拿起手術(shù)刀,看著桌上的干尸,問馬漢,“你要不要問問Eleven,真不想把尸體帶去冰凍?”
馬漢哭笑不得,“凍在哪里?珠穆朗瑪峰還是北極?”
趙虎一拍手,“小馬哥,你這個主意好!”
馬漢順手拍他腦瓜。
白錦堂出門點煙,繼續(xù)回去坐著看報紙,公孫研究細(xì)胞問題。
白玉堂和展昭到了火車外邊,前后兩邊都空無一人,不遠(yuǎn)處有一個鐵架子堆積的廢棄工地。那些鐵架子很大,似乎都是電纜塔的架子,廢棄了堆在這里,還有沒建完的廠房。
白玉堂忽然指著遠(yuǎn)處高高的鋼架子讓展昭看。
展昭順勢望過去,就見那架子起碼有十米高,在最高處一塊突出的鋼板上面,站著一個人。
今晚月亮還特別亮,一輪圓月正好將黑夜中高處的那人外形勾勒出來。
光看身材……展昭晃腦袋,和白玉堂好像,勻稱修長,傲視眾生的黃金比例。那人單手插在身后的褲子口袋里,做著一個白玉堂平日不會做的動作——抽煙。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人低頭拿下煙的方式——白錦堂附體了。
展昭又慌腦袋,幻覺么?好像是白錦堂和白玉堂和結(jié)合體一樣的存在。
完美!
一個詞突然從展昭腦袋里冒了出來,隨即又看白玉堂。
展昭又出起神來……這個才是完美,更年輕。思緒忽然就翻飛了起來,展昭有些無法控制地想到了很多詞,比如說——進(jìn)化。
“貓兒!”白玉堂叫了他一聲,打斷他出神,問,“要不要上去?”
展昭目測了一下架子的高度,十分認(rèn)真地說,“爬上去太累了,不過在上面站著很帥的樣子?!?/p>
白玉堂失笑,“可以叫他下來,既然會在這里出現(xiàn),就表示他也沒打算躲著我們?!?/p>
“那見了面要說什么?”展昭問,“嗨,白白白先生,你是不是叫白燁?白夜還是白燁?你不是該在墳?zāi)估锾芍??怎么又活過來了?還有啊,你跟白玉堂什么關(guān)系???跟白玉堂的爹什么關(guān)系?跟白玉堂的爹的爹又是什么關(guān)系?”
展昭碎碎念,白玉堂已經(jīng)望天,拉著他往前走去。
身后的車廂里,趙爵趴在窗邊,原本正在欣賞月光下,那人賞心悅目的側(cè)影,就見展昭和白玉堂從眼前走過去了。趙爵想了想,站起來往外跑,看熱鬧去!
趙禎見剛才還生氣的趙爵跟個兔子似的蹦跶出去,有些好奇,拉開窗簾,往外望了一眼,摸下巴。
“禎?!卑遵Y戳戳他,“看什么呀?”
“哦?!壁w禎回頭,“下次弄個鐵架子,我也擺這個造型吧,然后把月亮變沒了,你說怎么樣?”
“喔!”白馳嘴巴張成一個O形,拍手“帥氣!”
趙禎摸他腦袋,“乖!”
白錦堂本來在看報紙的,聽到他們的對話,也忍不住抬起頭,撩開窗簾望了望,瞧見了月光下的那人。
身邊公孫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出來,也坐下,拿了他嘴里的煙自己叼上,刷拉一聲打開報紙。
白錦堂看他。
公孫用食指輕輕一推眼鏡,問他,“知道抽煙看報紙的要素是什么么?”
白錦堂茫然地看他。
公孫架起腿晃了晃腳上毛茸茸的棉拖鞋,“拖鞋呀!最好是人字拖!”
白錦堂好笑,索性伸手打開窗簾,側(cè)身靠在公孫身邊,拿過他的眼鏡戴上,看遠(yuǎn)處的情況。
公孫瞇著眼睛舉著報紙,“果然……眼鏡比拖鞋更重要!”
白錦堂回過頭,拉他領(lǐng)帶,微笑,“讓我靠一下?!?/p>
公孫托著他頭放到自己腿上,自己靠在椅背上,也看窗外,夜色一片模糊中,只有特別亮的月亮下面,那個修長的人影,以一種熟悉的動作,點第二根煙。
“原來遺傳并不是最神奇的。”公孫忽然自言自語。
白錦堂抬頭,“那是什么?”
公孫沉默了片刻,開口,“是血統(tǒng)。”
白玉堂和展昭已經(jīng)走到了鐵架子的下邊。
展昭仰著臉看了一下,這些鐵架子交錯堆放,牢固應(yīng)該是很牢固的,畢竟每根鐵管都胳膊那么粗。倒是也不很高,最多三層樓的樣子,只是四周圍太空曠了,所以感覺很高。
白玉堂抬起頭,就看到一個紅點悠悠揚揚地落下來,碰到鐵管,還濺出散碎的火星……落到地面,是一個煙頭。
展昭還在看煙頭,就覺得有風(fēng)聲。
身后白玉堂拉著他往后退了一步,眼前就有個人影落地。正踩住那煙頭,黑色的外衣和黑色的牛仔褲,就想進(jìn)墨汁里頭打了個滾的白玉堂相仿,天與地、日與夜。
展昭打量眼前人,努力拋開他剛才是直接跳下來的,那個違反自然規(guī)律的舉動。
相似的臉,但是那人下巴上略顯清晰的胡渣,是干凈的白玉堂臉上絕對不會出現(xiàn)的東西。然而……卻也帶出了幾分淡淡的滄桑。
雙方對視了一會兒,那人從兩人身邊走過,走到不遠(yuǎn)處的一個空汽油桶旁邊,拿起了一個長形的箱子,類似于放大提琴的手提箱,隨手背在身后往就外走,卻不是要回火車的方向,而是往車站外面,遠(yuǎn)處,一片空曠的黑暗,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白燁?”白玉堂忍不住問了一聲。
那人頓了頓腳步,回頭看白玉堂,“白燁在墳里。”
展昭聽到他的聲音,莫名覺得有一點點熟悉,在哪里聽過呢?一想,心里就莫名毛毛的,說不出來的怪異——是介于白玉堂和白錦堂聲音之間的,那種聲音。
白玉堂皺眉,“那你是誰?”
那人盯著兩人看了片刻,突然嘴角輕輕一挑,轉(zhuǎn)身繼續(xù)走,邊不經(jīng)意地舉起手輕輕一擺,慢悠悠地說,“趙爵的監(jiān)護(hù)人?!?/p>
“噗……”展昭莫名覺得解氣,忍不住就笑出聲了。
身后原本隱蔽偷聽的趙爵竄了出來,跳著腳罵人,“監(jiān)你個頭,耍p帥啊,你小子有種別回來!”
很快,一身黑衣已經(jīng)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白玉堂和展昭回過頭,不解地問,“他究竟是什么人?”
趙爵臉上的怒容漸漸地緩和了下來,看了看兩人,“你們覺得呢?”
“他很強(qiáng)?!卑子裉玫吐曊f,“用鑰匙干掉塔伯的就是他?”
趙爵忽然笑了,伸出食指輕輕地敲了敲嘴唇,“噓?!?/p>
展昭皺眉,趙爵他想……
只是,還沒等展昭說話,趙爵已經(jīng)開口,用低沉而隱含著某種神秘意味的語氣說,“這世上,唯一的一件,完美完成品,無任何瑕疵,不可復(fù)制,無法銷毀……失去了死亡資格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