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鵝追到樓梯口就不追了，在下面耀武揚威叫喚一陣，伸長著鵝脖子，示威地往樓梯上的王婷揚了揚，見王婷又往上退了一步，才揚著鵝頭，撲扇著翅膀，小鵝得志溜回去了。

王婷有種想燉了它的沖動，不就是只鵝嘛，得瑟什么得瑟。

王婷覺得她太沒用了，較只鵝都能欺負她。

身上剛出了汗，黏糊糊的不舒服。

四月里初，早晚氣溫比較冷，她病才好，王婷不敢用冷水擦身，端著臉盆，去灶屋倒熱水**的開水，兌了些冷水，端回屋里擦身，擦完身子，換了身干爽的里汗衫，脫下來的濕汗衫，泡在臉盆里等會洗。

轉(zhuǎn)身去灶屋打稀飯喝，揭開鍋蓋，瞅見鍋里只做了她一人分量的稀飯，王婷一怔，心里暖暖的同時又沉甸甸的，去三樓倉庫拿了幾個紅薯下來，削皮切成碎塊丟稀飯里重新悶。

灶是雙灶，前面可以用來煮飯炒菜，后面用來溫水。灶里留有火苗，不用點火，直接添點柴火進去就行。

王婷往灶里加了些毛草，對著火苗吹氣，等毛草燒著了，加幾節(jié)手臂粗的干柴在上面，火很快燒起來，動@竺嫻墓牽硭ィ匭賂巧細親印br />

肚子咕咕叫，餓得難受，王婷啃了半個生紅薯墊著才好過點?；饎萜饋砹?，暫時不會熄滅，王婷出了灶屋，回了她的屋洗那兩件小衣褲，清完后就掛在她屋前的繩子曬。

“乖囡囡”

涼衣服的王婷，好像聽到外面阿嗲叫她，應了聲，手上的褲子甩了幾甩，甩繩上子，掛平整了，端著臉盆出來，瞅見阿嗲阿噠在廊下，清掃身上的泥土沫渣。

“阿噠阿嗲，回來啦?！?/p>

錢小鳳瞅見她從屋里出來，神情一怔，然后臉上漾起了笑，笑著打趣她，“鉆灶里去了，弄的一臉灶灰?！?/p>

“燒了火，”手在臉上擦了擦，果真見到滿手黑乎乎的灶灰。臉上沾了灶灰的地方，只有手指頭大，結(jié)果被她擦得滿臉都是，王婷自己還不知，咧著滿嘴白牙笑，一張黑餅臉子只見那白牙了，模樣傻乎乎的，逗得錢小風鳳哈哈大笑。

梁山雖然沒有像錢小鳳那樣大笑，但他揚起的眉眼里，也可見他是笑的。

“阿嗲，”王婷羞紅了臉，嬌嗔地跺跺腳，拎著臉盆去灶屋打水洗臉，洗完了又打水端出來，給二老洗臉。

“我煮了紅薯稀飯，洗完臉過來吃。”水給阿嗲后，王婷就去灶屋盛稀飯。

錢小鳳頓了下，往灶屋門口望了眼，突然說道，“大山啊，吃了早飯，我?guī)Ч脏镟锶ヌ四旧彍?，乖囡囡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p>

去木蓮溝干么子，兩人心知肚明。農(nóng)村都這樣，落了水，受了驚嚇的娃都要喊喊魂，驚嚇走了的魂魄，就會回來。喊過魂了，二老心里才能安穩(wěn)。

梁山撢褲腳的手頓了頓，許久才說，“去吧！跟囡囡說聲，讓她別多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