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銳的捕捉到季淵任本性里懶散怕麻煩的一面,風微繼續(xù)說:“很煩人的哦,喝個酒被人搗亂,撩個妹被人搗亂,想要清清靜靜睡個午覺被人搗亂千年之前你過過那種日子,很討厭的,對吧?”
成功被風微勾起千年前的記憶,的確是一段不堪忍受蒼蠅騷擾,煩不勝煩的回憶。
然而,關(guān)于這一點,季淵任早就考慮過,他控制著慕千華,根本是有恃無恐。
“我會說的,”看穿魔皇的心思,風微道,“就算宗主嚴令死守,我也會說的?!?/p>
“我還要向整個仙界宣告,你控制了宗主,讓大家都來找你麻煩?!?/p>
季淵任默然片刻,道:“你們不要面子的?”
堂堂第一仙門的宗主、長老,及真?zhèn)鞯茏颖荒Щ什裳a,傳揚出去,不怕淪為仙界的笑柄?
對此,風微理直氣壯:“我們是受害者,內(nèi)心非常憤怒,發(fā)誓要向魔皇復(fù)仇!”
沉默著注視風微,季淵任伸出手,指間勾起花靈發(fā)間垂下的花穗捏了捏。
如同被撓了下巴的貓,向著手掌的方向稍稍偏頭,風微瞇了瞇眼,露出愜意的表情。
——嗯,充分展示了受害者的憤怒。
放棄跟擺明了無理取鬧的人講道理,季淵任問:“你想怎么樣?”
豎起食指比出“1”,風微道:“首先,你受了傷來凌云劍宗避難,算我們收容了你,你欠我們一次?!?/p>
比出“11”,風微道:“次之,你拿我宗門人采補療傷,再度欠下人情你是本宗的客人,本宗是你救命恩人。你這高高在上的鬼態(tài)度,對待宗主有沒有半點身為客人,被人救了一命的自覺?”
“扯淡,”季淵任道,“風長老耍嘴皮子的功夫倒是一流,若非千年之前……”
不等季淵任說完,風微道:“沒有那個賭約,宗主知道你受傷,便不會幫你?”
季淵任想了一想,不得不承認,以他對慕千華的印象,若真讓那人看見他當時的傷勢,慕千華十之八九會出手相助。
季淵任一哂,道:“對敵人施以援手,真是愚不可及?!?/p>
低頭看一眼風微,季淵任道:“所以,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究竟作何打算?”
抱起琴站起來,風微道:“發(fā)揮你騙人的天賦,收起你這看不起人的態(tài)度,去好好謝謝宗主。他若真心實意不跟你計較我尊重宗主的決定,亦無話可說?!?/p>
這大概是季淵任打從被生下來,長這么大聽過的最奇葩的要求。
他并不覺得凌云劍宗對他有什么救命之恩,純粹是風微在胡言亂語。
妖魔兩界與仙界人界道德觀念并不相通,季淵任有自己的道理,不會被輕易說服。
他只是覺得很稀奇,想不明白,風微拐彎抹角繞了半天,到最后,只是為了讓他去哄慕千華開心?
這一古怪的目的,和早先風微沒頭沒腦的詢問的融合,季淵任腦中一個新的認知浮現(xiàn)出來。
風微尾隨他,觀察他,問的那一大堆問題都是為了慕千華。
這一串舉動,讓季淵任忽然記起來,曾經(jīng)在人間聽聞過——某個女子愛上某人,女子的好友擔心她吃虧,悄悄暗中調(diào)查她的對象,再積極撮合。
風微今日的種種舉動,像極了故事里女子的好友。
也就是說,慕千華喜歡他?
被盛蔚喜歡上,季淵任能夠理解。
他長了一副盛蔚喜歡的樣貌,又是他尊崇的強者。那只張揚的鳳凰又是少年心性,感情迅烈得就像他彩羽上的金火。
可是,慕千華喜歡他?
那個沉默寡言,表面上看起來柔順,實際上倔到骨子里的慕千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