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閉了閉眼睛,無力糾正元宵這小笨蛋的用詞。
孫太醫(yī)一邊診脈,一邊捋了捋胡子,“王爺?shù)娘L寒已是無虞,只是受傷以來身子虛乏,憂心勞神,只怕,還需吃藥調養(yǎng)、臥床幾日?!?/p>
凌冽點點頭,正想謝過老太醫(yī),卻不想那老太醫(yī)皺著眉,似乎有些疑惑,他指尖切在凌冽腕間,偏著頭思索了半晌,似是自言自語,“只是王爺此刻的脈搏,未免過快了些……”
“……”
結果凌冽未答,元宵就插嘴道:“您就別瞎琢磨了,我家王爺肯定是被嚇的。”
他想得很簡單——任何人醒過來,見到大老虎和“眼冒綠光”的大高個子都會害怕的。但元宵忘記了,凌冽是北寧王,北境的戰(zhàn)場上可多的是虎豹豺狼。
老太醫(yī)將信將疑地抬頭看凌冽臉色,卻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那老朽再給王爺開點安神的藥?!?/p>
“……有勞?!绷栀龖幻鎱s暗自調整呼吸,將那過快的心動給緩了下來。
如此也好。
凌冽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就叫元宵和孫太醫(yī)以為他是被嚇著的吧。
孫太醫(yī)開了方子,收拾好東西就出去了。剩下元宵給凌冽重新鋪床、換床單被褥。凌冽披上外衫,往腿上蓋了條厚絨毯坐到一旁的輪椅上,左右閑來無事,他便開口問元宵這幾日發(fā)生的事兒。
元宵一一答了,想了想,忽然手上動作一頓,憂心忡忡地看著凌冽道:“王爺,江南匪禍愈發(fā)嚴重了,江南大營的軍隊拿不下來,朝廷便又調集了筇州和廬州的兵馬前往鎮(zhèn)壓?!?/p>
凌冽一聽這個眉頭就深深地鎖了起來,筇州和廬州距離鏡城極近,這兩大營的人馬原本是用來攻打蠻國的,“那鏡城和前線的守軍,如今是誰在主持?”
“……咳,”元宵被自己的唾沫嗆著,咳了好一會兒,才紅著臉說,“是……舒明義?!?/p>
凌冽抿了抿嘴,看來他的重生也改變了許多事——朝廷忙著防備他,卻對江南的事兒疏忽,如今江南大亂,今歲的收成必定不好,糧食欠收、百姓流離,這事兒只怕兩三年內難休。
而鏡城這邊,原本集結的軍隊被調往江南,若真開戰(zhàn),只怕勝負難定。
不過想到守城的是舒明義,凌冽又微微有些寬慰——小將軍是難得的將才,若能歷練一番,將來海闊憑魚躍,必能跳出京城舒氏的那些蠅營狗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