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冬早小聲回應她,“我不能娶你的,我已經(jīng)成家了?!?/p>
少女的臉色由紅轉(zhuǎn)白,眼眶里立刻蓄滿了淚水,眨一眨就要往下掉一顆。
將小姑娘弄哭的冬早覺得很愧疚,在冬早這里,他其實還一時轉(zhuǎn)變不過來,從而依舊將少女看成從前那個小姑娘。他上前想要幫人擦擦眼淚,卻給懷綏抱住不能動彈,冬早仰頭,對上懷綏滿臉的不高興,心頭發(fā)虛于是也不敢輕易上去安慰人小姑娘了。
“別哭啦,”冬早最后只能萬分真誠的說:“以后你一定會嫁給一個特別特別好的人的。”
他說著,還是奮力掙脫出自己的手揉了揉對方的發(fā)心,像當年安慰小姑娘一樣安慰了面前的少女。
少女一楞,下一瞬懷綏就帶冬早離開了這里。
他怕再忍一會兒當場就能將那無辜的凡人活活捏死。
冬早感覺風聲呼呼地從自己身邊呼嘯而過,下一瞬間睜眼就到了一處山頂。
雖然懷綏漫天飛醋,他還是將冬早帶到了石頭所在的位置。
冬早相比于從前已經(jīng)對懷綏的情緒敏感了很多,“你不要生氣,我不想要你生氣,我就是很怕別人哭,她看上去太可憐了,我就想安慰她一下?!?/p>
冬早雙手摟住懷綏的腰,仰頭看著他,啾啾親了兩下懷綏的臉頰。
“如果她一直哭你就一直安慰嗎?”懷綏知道冬早心軟,“若是她說要你娶了她她才不哭呢?”
冬早臉上果然出現(xiàn)了糾結的神色。
懷綏一個頭兩個大,正后悔問出這種可能讓自己會心塞的問題,就聽冬早說:“那,那就沒辦法了,只好讓她哭了。”
好在傻胖胖呆了些,嘴巴還是很甜的。一句話總算是讓醋桶熄了火。
山頂上有個小石屋,門半開著。
冬早走過去試探叫道:“石頭,你在嗎?”
里頭哐當一聲嚇冬早一跳,石頭隨即瞪著眼睛跑出來,大叫一聲:“冬早!”
經(jīng)過六七年的不間斷修行,石頭身上原本縈繞不斷的魔氣已經(jīng)消散殆盡,如今又學會了將自己的犄角收回去,看著和一個人類青年沒有任何差別了。
這些年他一半時間用來修煉,一半時間用來打獵種地,時不時下山去城里交換一些吃穿用的物件,過得輕松愜意。
他一邊和冬說明,一邊帶著他往屋里走。走進石屋中一看,冬早果然看見墻上還掛著半扇臘肉呢。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干貨,鍋碗瓢盆也樣樣不缺,家具擺設雖然很簡單,但也是個認真生活的樣子。
“我都七年沒有見到你了,”石頭給冬早和懷綏倒了茶,雖然前面一直想拉著冬早的衣袖,都給懷綏擋住,他現(xiàn)在卻依舊敢壯著膽子和冬早說:“我特別想你啊冬冬?!?/p>
“我也想你的?!倍缁貞笥验g的問候。
石頭嘿嘿一笑,臉頰紅紅的。
懷綏坐在邊上只覺得眉心一抽一抽的疼,這一天不知克制了多少次捏死人的沖動。
“你們坐你們坐,”好在石頭稍微也有了自己的分寸,且變得穩(wěn)重一些,趕在懷綏發(fā)作前他起身走到屋里一處小隔間,哐當哐當剁骨頭,“我做飯,一會兒老白也要過來吃的?!?/p>
石墻里有個小洞,洞中伸出來一個小竹竿,竹竿口上被一個布塊堵著。石頭伸手將那布塊取出來,便有水流下來,嘩啦啦的沖進一個小池子里。
石頭動作飛快的清洗野菜,口中絮絮的說話:“還好我昨天又獵了一只兔子一只野豬,都凍起來了,一會兒取出來煮了吃掉,上回去城里還帶了點酒回來,幸好沒有喝光?!?/p>
傻蛋冬早洗衣做飯一樣不會,真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福氣人。此刻見了石頭這樣卻很新鮮,站在他身邊饒有興味的瞧。
“要這樣洗嗎,哇,原來是這樣弄出來的,”
小傻子圍繞著小石頭陣陣驚嘆,將石頭弄得膨脹起來,滿腔熱血的要在廚藝上為冬早秀一秀。冬早也捧場,于是一人顯擺一人贊嘆。
白無常來時,看見的就是上仙坐在凳子上沈悶喝茶,冬早接連的:“好厲害!”
石頭則顛著鍋幾乎要將臘肉拋到天上的傻樣,不用仔細看他的神色都能知道他現(xiàn)在整個人的飄飄然。
白無常的臉色也沈悶起來。
坐在凳子上的懷綏想:若是捏死了又怕冬早難過,我忍。
站在門口的白無常想:想抽這傻石頭一頓又怕自己心疼,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