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綏搓了搓冬早臉上已經(jīng)有些漸漸淡去的粉色痕跡,“我有什么好騙你的,不丑就是不丑。”
他不解冬早的悲戚戚來在于哪里,但依舊能夠拿出耐心安穩(wěn)他。
“真的,真的嗎?”冬早心底里漸漸燃起了一點希望,目光殷切的盯著蕭綏。
蕭綏點頭,“你臉上的顏色沒有兩天就會淡去的,不要擔(dān)心?!?/p>
得了這一番安慰,冬早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一些。即便是入夜之前他還是憂心忡忡的去自己照了鏡子,粉色好像的確如蕭綏所說的淡去了一點點。
冬早聽著凈房里傳出來的蕭綏洗澡時候嘩啦啦的水聲,心猿意馬的小心展翅飛起來,停到了簾子上面,探進去一個腦袋偷看。
蕭綏正背對著他坐在水池中央,長發(fā)披散混合著乳色水池中源源不斷往上縈繞的水汽,場面宛若仙境。
冬早呆看了一會兒,說不出這場面哪里有些熟悉。不過這個想法在他的腦中一晃而過,很快就沒了蹤影。
一陣涼風(fēng)吹過,冬早打了個哆嗦,他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有一扇窗戶不知道什么時候打開了。今夜外頭月色明亮,將庭院里照的透徹,冬早飛到窗邊,盯著月光看了一會兒,正要飛離時,一個人影忽然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了窗前。
冬早給他嚇了一跳,對方似乎也為這里還有這么一只鳥兒而覺得訝異,不過他顯然幷沒有將冬早當(dāng)一回事,卻不料冬早驟然間展翅飛起來,猛的往凈房里沖,同時口中高喊,“阿綏!”
凈房里的水聲戛然而止,窗外的黑衣人也迅速飛身進屋,他不敢相信的盯著冬早瞧,剛才那鳥兒是開口說話了……?
然而還不容他多想什么,蕭綏便已經(jīng)用劍挑開凈房的布簾,徑直沖著黑衣人來。
黑衣人幷不慌張,他這一趟過來本來就是有必死的決心,方成進屋之前又一連輕松的殺死了蕭綏身邊的四個暗衛(wèi),無聲無息的做完這一切以后,他心里對蕭綏的武功便也差不多自覺的有些估計了。
他自信是能夠?qū)⑹捊棜⒌舻摹?/p>
黑衣人隨即從身上掏出武器迎戰(zhàn),兩人刀劍相碰,在空氣中交織出劈哩啪啦的金屬撞擊聲,聽的冬早心頭一顫一顫的害怕。
不過他的腦筋飛快的轉(zhuǎn)了一圈,立刻從房梁上面小心翼翼的飛了下來,又從哪窗戶口飛了出去,站在這屋的屋頂上放聲大喊,“來人??!來人?。 ?/p>
黑衣人原本就沒懂一只鳥兒為什么會說話,前面還想著是不是自己聽岔了,這會兒如此清晰的再度聽見冬早的聲音,也怔了怔。
就因為這一瞬間的走神,蕭綏的劍從他的頸間擦過,割開一道長長的很深的血痕,鮮血如注般噴涌出來,
這一劍下去蕭綏就沒打算留有余地,黑衣人不敢相信的直直的倒了下去。
蕭綏目光冰冷,面無表情的擡手將前面劃開黑衣人脖子的劍刃切豆腐一般的刺進了他的心房,使之徹底死了過去。
而他身上僅披著一件外衣,雙足還赤著,頭發(fā)濕漉漉的披在身后,卻偏偏不見半點兒狼狽。
而外頭的侍衛(wèi)們被冬早的聲音嚇著,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趕了過來,一進屋里就被這場面嚇得說不出其他話來,連連告罪自己護主不力。
蕭綏沒管他們,徑直往門外走,擡頭對著房頂上急的跳來跳去的冬早道,“冬早,下來。”
遇見這么大的變故,頭一件事情竟然是出去找鳥了……
眾人心里有想法,可全都壓低著腦袋不敢擡頭看,只有胖婢女看見屋頂上的冬早飛速的落到蕭綏手上,十分焦急的上躥下跳來回檢查蕭綏的身體。
確認蕭綏幷沒有再剛才的打斗中受傷的冬早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然后站到了蕭綏的肩膀上不肯下來了。
這屋里此刻鮮血四濺,晚上是不能住人了。蕭綏去凈房里簡單的梳洗完畢后,與冬早一起住進隔壁的偏房里頭。
至于黑衣人背后的主使是誰,蕭綏心里有七八分的掌握,心里便更加冷了兩分。
冬早經(jīng)歷了前面心情的跌宕起伏,等到睡覺之前回想起來,自覺的不能這樣輕易的完了。
趁著蕭綏在和幾個部下商議調(diào)查的事情,他十分小心的窩在軟榻的小幾上,對著窗外的月色小心禱告,“希望這里的大神仙能夠聽見我說的話,我有兩個愿望,希望阿綏以后平平安安,希望我能夠變得美一點,就這兩個,其他我都不要的?!?/p>
冬早話一說完就覺得自己可能下嘴太快,連忙往回撤,“不對,不對,剛才說的話太快了,我還漏掉了一點點,您再聽聽好嗎?”
“希望阿綏會喜歡我?!倍缧÷晿O了的默默念道,末了還不太放心的囑咐大神仙,“您千萬要達成我的心愿呀,謝謝,謝謝了?!?/p>
靜王府今夜從明竹院往外,注定是個不太平的夜晚,一夜幾乎燈火通明,嚴(yán)加戒備。
而明竹院的偏房里頭,冬早靜靜的依偎在蕭綏的頸間,軟聲軟氣的安慰他,“不怕不怕,阿綏不怕的?!?/p>
即便冬早自己隨即就困頓的睡著,蕭綏還是被他的舉動融了心頭的些許堅冰。。
冬早呼哧呼哧的睡的平靜又安穩(wěn),使得原本清醒的蕭綏也漸漸涌上了睡意,兩人緊緊靠在一起,沈沈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