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坐著的男生一直很規(guī)矩,看著窗外也不問她想干嘛。她思索了片刻,問道:“你為什么出來做這個?急需用錢嗎?”
方祺想了想,決定讓他老爹做出點犧牲:“我爸……投資失敗,資金鏈出了點問題?!?
難怪,他看起來也不像個缺錢的,讀的專業(yè)一般家庭也讀不起,原來是家道中落。
謝蓁蓁絲毫沒有懷疑他這番話的真實性,男人嘛,這種事很正常,這個社會對他們太好,以為自己全天下最厲害。有些男人順風順水了一輩子,人到中年把家底賠進去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遭遇了一點打擊就爬不起來,跌落谷底,欠一屁股債,坑了自己不說,還害得一家人跟著受苦受罪。
她看向方祺的目光突然復雜了起來,欲言又止,似同情又似鄙視。
好在她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有體檢報告嗎?”
“入學的時候做過一次體檢,最近沒有做。”
“我明天會找人來接你去做體檢,確認沒問題之后,我會再聯系你的?!?
所以今天晚上算是結束了?
方祺松了一口氣,因為如果繼續(xù)下去,他實在不知道該撒什么謊來圓。
“嗯?!彼偷偷貞艘宦?,表示同意,側過臉掩蓋住自己略微有些悶悶不樂的臉。
好像她不論她說什么,他都會同意一樣。謝蓁蓁分神又看了他一眼,他正支著肘看向窗外,眼里是一盞盞飛速掠過的路燈,暖黃的燈光投射在他的臉上,像是打了一層柔光。
該死,又被他帥到了。
謝蓁蓁強迫自己冷靜,想做的事,一定要等到確認他身體健康了再說,只是他這么容易就同意她的要求,如果不是對出來賣這件事需求沒那么迫切,就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不知道他到底需要多少錢,她居然在考慮先付個定金穩(wěn)住他。
她參考了一下朋友給她提供的標準,直接給他發(fā)了一條轉賬。
方祺看著她發(fā)過來的微信消息,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用這樣,我不需要這些?!彼艳D賬邊退回去邊說道。
迄今為止他做出的行為如果用簡單的“一時沖動”來解釋,也未免太不負責任,但現在他的確覺得,這場鬧劇停在這里就挺好,不然他會變得很奇怪。
他一臉真誠的樣子被謝蓁蓁認為是演技一流,她沒再勉強,一路平穩(wěn)地將車開到學校大門口。
“進去吧,”她叮囑道,“明天記得早起,不要吃早餐。”
“謝蓁蓁。”他突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她嚇一跳:“干嘛,突然這么沒禮貌……”
“你確定你要繼續(xù)下去嗎?”方祺問。
“為什么不?”她不明白,以為他要臨時變卦,眼睛瞥到她放在中控臺上沒來得及還回去的學生證,她眼疾手快地將那張卡片拿起,笑容惡劣地威脅道,“你要是現在變卦,我就去你學校貼失物招領,說在女廁所撿到了你的學生證?!?
明明她做出的事情是和陳開如出一轍的威脅,甚至性質還要嚴重很多,但方祺卻從她惡狠狠的表情中察覺到了她其實有點害怕。
他大概知道這種害怕源自于哪里,他對她來講,畢竟是一個不了解品行的陌生男人。她囂張慣了,所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出隨意激怒人的舉動很危險,等她回過神來時,已經沒有辦法收場了。
方祺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看也沒看自己的學生證,直接推門下了車。關上車門之后,謝蓁蓁才放松下來,將車窗降下。
一道車門將兩人隔開,他彎下腰看著她說道:“學生證你先拿著吧,我明天會按照約定起來。你,路上小心?!?
果然,他不受控制地開始變得奇怪了。
這樣一點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