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進城逛街(一)
唐塘心里美得不得了,師父的手正摟在他的腰上,帶著他掠過湖面向岸邊飛去,腰際傳來的熱度透過層層衣服緩緩燒灼著皮膚。
腦子里一個非常理智的小人一本正經(jīng)地默念著:不要瞎想不要瞎想,形勢所迫,師父總不能讓我游回去嘛!
但是心房里還住著一個被貼近的熱量燒的迷迷糊糊理智喪失得一塌糊涂的小人:師父他老人家好溫柔,竟然帶著我兜風(fēng)!敞篷車神馬的跟這一比簡直弱爆了!
于是,唐塘就這么暈暈乎乎地被帶到了岸上,又乎乎暈暈將師父替他撿起來的長袍穿好,滿面生光地盯著人家的背影飄了回去,一路被無數(shù)人行注目禮而不自知。
回到小院,發(fā)現(xiàn)里面多了幾個人,竟然三個師兄全在,加上元寶一共四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唐塘喜慶的笑臉,連師父在一旁都沒注意到。
“唉?怎么都在?。坑惺裁词聠??”唐塘笑意盎然的跟他們打招呼。
“……”眾人不約而同地想:早上不是一副要死不活即將崩潰的樣子么?現(xiàn)在這么燦爛又是怎么回事???這轉(zhuǎn)變太巨大太迅速了吧?
云大收起驚訝的表情,故作鎮(zhèn)定:“咳……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
云二也跟著恢復(fù)一臉的從容,優(yōu)雅而笑:“唉……二哥忘了你強大的恢復(fù)能力,白擔(dān)心一場,不提也罷……”
云三拍拍他的肩:“我們走了,不必送了?!?/p>
唐塘一頭黑線地掃視他們?nèi)齻€:“哎呦,都是左鄰右舍,喝口茶的碎功夫,有什么好送的?”
另三人:“……”
流云突然開口:“東西都收拾好了么?”
云大道:“先前見四弟失魂落魄、面色蒼白,心里有些擔(dān)心,便先過來看看,東西一會兒回去再收拾?!?/p>
流云一愣,不著痕跡地看了唐塘一眼。
唐塘此時已經(jīng)跟蒼白完全掛不上邊了,一臉興奮道:“你們要出遠門?去哪兒?”
云大正要開口,突然被流云打斷:“四兒,你先吃些東西,有話一會兒再說?!?/p>
“哦。”唐塘揉了揉肚子,聽話的點點頭。
面前幾個人在唐塘昏迷的一段時間已經(jīng)逐步習(xí)慣看到師父對他的關(guān)心,但此時唐塘活蹦亂跳的啥事都沒有,師父還這么有耐心,不免有點眼珠子脫框。
流云不悅地看著傻在一旁的元寶:“還站著做什么?去將早飯端上來。”
“???”元寶茫然地抬頭看看天:“這都快晌午了……”
“那就將午飯端來?!?/p>
元寶一臉為難:“午……午飯還沒煮好呢……”
流云臉色驟黑,一記凌厲的眼刀丟過去,冷聲道:“你的機靈勁兒呢?聽不懂我的話?”
元寶被他那眼神戳的腿一抖,磕磕巴巴道:“有吃的有吃的,點心零嘴都有,我這就去端來?!闭f著逃命似的奔走,內(nèi)心淚流滿面:我不就走了個神嘛……好嚇人……
點心茶水上來,唐塘一邊往嘴里塞著灌著,一邊喋喋不休地和師兄幾個聊天,等吃完兩塊餅才搞清楚,原來他們是分頭行動,云大去抓離無言,云二去苗疆,云三……咳……繼承師父的偉大事業(yè):掘墳查毒什么的。
“三兒啊……”唐塘皺著眉頭一副吃了蒼蠅蚊子蛆蟲的惡心表情,“你真要去?。可匣貛煾笌胰サ哪莻€小墓室就把我嚇得夠嗆!師父說,其他都是要挖的。你……你要做好思想準(zhǔn)備??!”
“師父真這么說?”云三吃驚道,“不可能?。〗献罡F困潦倒的就是清水派了,剩下的隨便哪一家的墓都不可能比他們更寒酸,而且死的都是各派有頭有臉有分量的人物,不會隨便埋的?!?/p>
唐塘下巴一掉,核桃仁從嘴里滑到了桌上,又滾了幾圈,從桌邊兒摔了下去。
云三生怕自己聽錯了,把頭湊過去又確認了一遍:“師父真這么說?”
“真!比珍珠還真!”唐塘表情淡定,內(nèi)心已經(jīng)忍不住開始咆哮:師父騙我?!師父竟然也會騙人?!這是那根電路搭錯了???!
云三縮回椅子里兀自咕噥:“不可能啊,明明清水派是最窮的……怎么可能還要挖墳?zāi)亍?/p>
唐塘還在淚奔,突然就見云三猛地拍桌而起:“無妨!就算挖墳也沒什么打緊的,我讓別人挖就是了!”
“你還帶著手下啊……”唐塘有點心理不平衡地白了他一眼,喝了口茶轉(zhuǎn)頭又問云大,“離音宮遠不遠?那個離無言很神秘?”
云大瞇著眼點點頭:“不錯,的確神秘。據(jù)說是個啞巴,卻尤其擅長吹笛,僅憑一首《離音》便能殺人于無形,整日里還穿些比女子還要嫵媚的紅衣,妖里妖氣的?!?/p>
“你見過沒?”
“江湖上見過其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師父都未曾見過,我當(dāng)然更沒有,都是聽說的?!?/p>
唐塘摸摸下巴:“聽起來,和玉面殺魔是同一個屬性,都是搞神秘恐怖氣氛的殺手?!?/p>
“那可不一樣?!痹贫Σ逶捳掖嬖诟校坝衩鏆⒛悄?,離無言是妖,差別大著呢。”
“離無言不是妖!”唐塘捶桌反駁,“他是人妖!”
“噗……!”云大一口茶噴在了桌子上,又淡定地拂袖抹去。
唐塘道:“阿大啊,離音宮在哪兒?遠不遠?”
“不知道。”云大干脆利落地回答。
“……”唐塘抹了把臉微笑看著他,“那你怎么找他?”
“總會有辦法的。”云大自信一笑。
“呃……”唐塘硬著頭皮拍拍他的肩膀,“那祝你一路順風(fēng),馬到成功!早日將那個人妖抓回來!”
“承你吉言?!痹拼笮Φ靡荒槧N爛。
唐塘又轉(zhuǎn)向云二:“阿二啊……”
云二斜目、甩掌:“叫二哥!”
唐塘捂著被拍疼的腦袋從善如流地改口道:“二哥二哥!二哥啊,既然阿大都去找離無言了,把他抓來問問不就行了,你怎么還去苗疆呢?”
云二幽幽嘆口氣:“唉,這一路山高水遠的,你以為我想去?還不是師父說,那蛇陣有可能不是離無言設(shè)的陷阱,我這是做兩手準(zhǔn)備啊?!?/p>
云三疑惑道:“師父什么時候說的?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云二沖著云三瞪眼磨牙:“誰說的有什么重要?那么較真做什么?”
唐塘捧腹大笑:“呦,感情這是你自己挖了坑給自己跳啊!哈哈哈……”
幾人閑聊了一會兒便散了,唐塘目送他們出了醫(yī)谷,又戀戀不舍的揮手揮半天,恨不得捏個帕子以淚洗面:“盡量趕回來過年啊!”
三人同時回頭沖他揮揮手,用各自不同的氣質(zhì)和風(fēng)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