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來給我看看?!?/p>
“???什么?”嘗試著裝傻。
靠!老子真會挑時候,這月亮能不能不要這么亮??!師父那眼神又成飛鏢子了,我能不能裝作月色昏暗啥都看不清啊?!
他緊張地東瞄西瞄,最后還是在那雙蜇人的目光中敗下陣來,硬著頭皮將手伸出去。
流云將他手中的杯子接過,淡淡道:“明日去馬廄挑一匹合心意的馬,先喂它兩日,待與它熟悉之后再學(xué)?!?/p>
“嗯?!碧铺咙c(diǎn)頭。
流云對著他的頭頂沉默了一會兒,轉(zhuǎn)身離去。
唐塘抬眼偷瞄,咧著嘴傻笑半天,這才跳下去回房睡覺。
第二天,唐塘興致勃勃的來到了馬廄,從第一匹看到最后一匹,又從最后一匹摸到第一匹,雙眼放光,口水滴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偷馬的呢。
在現(xiàn)代,除非你是住在草原上的,或是做馬生意,比如給劇組提供馬匹的那種,普通人家根本養(yǎng)不起馬,單是飼料費(fèi)就夠你嗆的,更不要說場地。名種馬或是賽級馬那更是天價(jià),人家一個了不得的富豪也才養(yǎng)了四匹,就被稱為極度奢侈。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一匹真馬,唐塘就屬于很多人中的一員。
他一邊感慨著,一邊在各色馬匹中穿來穿去,看到云大那匹白馬,還特地去拍了拍。那馬忽閃忽閃眼睛,甩甩尾巴,再次對著他打了一個響鼻。
唐塘震驚又憤怒地退開兩步瞪著它,手指戳著它鼻尖兒,憤憤道:“你丫故意的!”
白馬一臉無辜的回望他。
正憤怒著,突然覺得背后有東西拱來拱去,他撓撓頭,轉(zhuǎn)過身。一匹通體油黑的駿馬正與他大眼瞪小眼,那馬見他轉(zhuǎn)身,立刻把腦袋湊過來,鼻尖在他胸口蹭了兩下。
“唉?”唐塘一臉驚喜,“兄弟,你也太主動了吧?”伸手去摸摸它的鼻子,它又把腦袋湊過來拱了兩下。
一旁的小廝驚訝道:“四公子,真是奇了!想不到這匹無人敢騎的烈馬竟會這么喜歡你!”
“烈馬?”唐塘左看右看沒看出來,“那是誰馴服它的?”
“是公子,不過公子已經(jīng)有自己的馬了?!?/p>
“噢~~”唐塘繞著馬打量了兩圈,看他通體毛色黑得發(fā)亮,不由得也是一陣喜歡,拍拍它的背感嘆道,“黑馬好,黑馬好啊,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騎著它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真是打家劫舍出門旅行之必備良馬!”
小廝一臉迷茫地看著他。
“?。∥揖徒心阈『诎?!”
小黑把鼻子湊到他懷里,伸出長長的舌頭在他的衣襟上舔了舔。
“這么喜歡我?!”唐塘有些受寵若驚了。
隨后,腦中靈光一閃,他滿頭黑線的想起,懷中似乎存著兩塊青竹送給他的松子糕。
“呃……”他黑著臉把松子糕拿出來,眨眼功夫就被長舌頭席卷一空,還意猶未盡的刷刷刷舔得一干二凈,“小黑,我自作多情了……”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小黑,也不知是不是松子糕起了作用,小黑被他牽著溜了兩圈竟然也是毫不反抗,偶爾還親昵地蹭蹭他。
“小黑啊,原來你是個吃貨!”唐塘摸著這匹傳說中的烈馬,不無心酸道,“你是暴力不合作,利誘必投降??!”
當(dāng)流云聽到消息時,眉頭皺的比山還高:“小黑?為何用如此難聽的名字?”
“難聽嗎?很親切啊!”唐塘堅(jiān)持自己的品味。
“隨你?!绷髟泣c(diǎn)點(diǎn)頭道,“以后它便是你的了。”
“我的?”唐塘指著自己鼻尖兒,嘴巴一路裂到耳朵根。
流云面色不爽的盯著他的笑臉,目光逐漸凌厲。
唐塘迅速收斂,傻笑換成微笑,作優(yōu)雅狀緩緩轉(zhuǎn)身,一回頭頓時繃不住了,背對著師父再次傻笑開來,連蹦帶跳地狂奔回自己的小竹樓。
喂了幾天馬之后,唐塘興奮地將小黑牽了出來,拜小黑威名所賜,一人一馬霎時風(fēng)頭鼎盛,拉風(fēng)的不得了,幾乎整個醫(yī)谷的人都跑出來圍觀,空前盛況可謂一時無兩。
大家你一堆我一堆很快便找到了各自的陣營,除了一些中立派保持觀望,其他人紛紛掏出零花錢下起了賭注,賭的就是唐塘?xí)粫恍『谒は聛怼?/p>
各人站的站、坐的坐、靠的靠,嗑瓜子的嗑瓜子、喝酒的喝酒、嘮嗑的嘮嗑,紛紛感慨:“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
流云出來時被這陣仗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唐塘也是一回頭嚇了一大跳,愣了好久才抬手闔上下巴,自言自語道:“醫(yī)谷里怎么會有這么多人!平時都躲在哪個角落?!”
他特地要了點(diǎn)松子糕來討好小黑,小黑嚼得嘴巴都爽歪了,非常感激的彎下脖子在他胸口蹭了蹭。
賭他會摔下來的人看他們一人一馬如此親昵,頓時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唐塘摸摸小黑的大長臉,又拍了拍馬鞍,縱身一躍,非常瀟灑地跨了上去,腳踩馬鐙挪了挪屁股將姿勢擺正,下巴一抬不無得意地看向圍觀人群。
云大笑瞇瞇地鼓了鼓掌:“鮮衣怒馬正少年!很好,很好!”
唐塘樂不可支,拉著馬繩雙腿一夾馬腹:“駕!”
全場一片靜默。
“嗯?小黑,你倒是走啊!”唐塘拍了拍小黑的脖子。小黑紋絲不動。
人群一陣爆笑。
唐塘大感丟人,趴下去對小黑耳語:“快走,快走!”
小黑扭頭跟他親昵的蹭了蹭。
唐塘無語,坐直了身子再次夾緊馬腹:“駕!”,沒反應(yīng),回頭尷尬地對大家笑了笑。
人群突然開始騷動起來,有一部分人吵著要換個賭法,賭他能不能催動小黑。
“馬鞭是擺設(shè)么?”唐塘正不知所措,師父的聲音突然涼颼颼的飄過來。
他聞言拿起馬鞭,卻又有點(diǎn)猶豫,怎么都下不了手,眼角一瞟,師父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連忙深吸一口氣,連說兩遍“小黑對不起了啊”,咬咬牙將馬鞭甩了下去。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遠(yuǎn)遠(yuǎn)望去好像醫(yī)谷里養(yǎng)了一群大白鵝。
小黑噴著鼻子甩甩尾巴,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
“唉?小黑你屁股沒知覺???”唐塘瞪圓了眼,使了幾分內(nèi)力,再一次狠狠一甩馬鞭。
小黑就跟塊頑固不化的大黑石頭一般,動都不動,連尾巴都懶得再甩一下。
賭他催不動小黑的人頓時樂開了懷,吭哧吭哧笑起來,眼看著就要跟賭輸?shù)娜松焓钟戙y子。
唐塘想了想,從懷里掏出最后一塊松子糕遞過去。小黑迅速回頭,舌頭一卷,又在他手心蹭了蹭,抬起前蹄唰一下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啊啊?。。。 碧铺陵P(guān)鍵時刻撒開韁繩抱住馬脖子,一路嚎叫著消失在人群的視野中,留下一地人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