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他開了門,即將下車,我叫住他,和他說了心理互助小組黃老先生去世的事情。
可能是有人詢問了廖姐相關信息,她昨天群發(fā)了葬禮舉辦的時間地點過來,說想送黃老先生最后一程的可以去參加,沒空的也不強求,大家根據(jù)自己時間安排就好。
落葬儀式定在今天下午,我下午正好沒課,就打算去送一送他。
“那老頭死了啊。”商牧梟神色淡淡,看起來并不意外,“你去嗎?”
“去?!?/p>
他想了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p>
我有些意外,還以為他不會去的,畢竟他也就參加過一次互助小組,興許連當初有幾個人都沒記住。
最后與他約定下午兩點學校門口見,他點點頭說知道了,下車便走了。
上午課上完,吃過午飯,在辦公室看了會兒文獻資料,不知不覺有些入迷,要不是商牧梟發(fā)來信息說他已經(jīng)等在學校大門外,我都沒發(fā)現(xiàn)到時間了。
我以為他是要坐我的車去,結果到門口一看,路邊停著輛眼熟的藍白重機,騎手戴著頭盔,用一只腳撐住地面,無論是場景還是他本人都好像模特在拍海報,就算看不到臉也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我將車開到他邊上,降下車窗問:“你是跟在我后面嗎?”
他打開護目鏡,挑了挑眉道:“怎么,你還怕我跟不上你嗎?”
潛臺詞仿佛在說:“就你那龜速,我讓你十碼都沒有怕的?!?/p>
一句話沒多說,我升上車窗,開在商牧梟前頭領路,三十公里路,難得的全程只花了一個小時。
今天陽光不錯,無風無雨,氣溫雖低,但不會讓人覺得寒冷,是個好天氣。
我們到時,黃老先生的墓碑附近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支白色的菊花,神情莊重又肅穆。
站在人群末尾的不知是殯葬服務的工作人員還是老先生的家屬,穿著一身黑衣,懷里捧著一捧白菊,見我們靠近,詢問過身份,給了我和商牧梟一人一枝花。
我們站在最尾端,只能聽到前頭模模糊糊的說話聲,似乎是黃老先生的兒子在念悼詞。
過了大概有兩分鐘,悼詞念完了,人群開始挪動,一個個上前獻花。
我和商牧梟是最后兩個上去的,墓碑前已是鋪滿了鮮花,照片里的老人家笑得分外和藹慈祥,擺放骨灰盒的位置刻了一行耀眼的金字——你們還年輕,你們要好好活。
他竟然將這句話當做自己的墓志銘刻了下來,簡直就像是……他對我們這些來參加葬禮的后輩,最后的叮嚀。
凝重的情緒消散不少,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溫暖,便如此刻的陽光,縱使身處寒冷的季節(jié),也總能感受到絲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