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牧梟!”在理性發(fā)揮作用前,我的身體自己做了選擇。
商牧梟停住腳步,見鬼一樣看向我,我趁機過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放開?!彼Z氣恐怖,沒有糾結(jié)我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只是要我放開他。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放,反而握得更緊。
“你要做什么?這里到處是監(jiān)控,每幅畫都裝了報警器,你瘋了嗎?”這些雖是他母親的畫,但嚴格說來已經(jīng)屬于基金會,他不能擁有,更無權(quán)毀壞。
“再說一遍,放開?!弊詈髢蓚€字,他吐字清晰,一字一頓。
沒看到就算了,都過來了怎么可能視而不見?
他抬手想要掙脫,我牢牢握住不讓他動,兩個人在展廳里拉扯起來。他覺得我多管閑事,我覺得他太不聽話,動作都帶了火氣。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總要做些出格的事,分明有大好青春,卻過得稀里糊涂。
“把刀給我?!蔽胰屗牡叮纯辜ち?,爭奪間掌心銳痛襲來,下一秒刀落到地上,因著作用力滑至墻根。
“你……”他火大到不行,我都覺得有那么瞬間他是真的想把我弄死,可一看到我的手,他又怔住了,情緒也凝滯在那兒,發(fā)不出,消不去。
我的手被陶瓷刀劃破,掌心留下一道血線,還好不深,只是新傷加舊傷,怕是又要養(yǎng)好一陣子。
我舉著手,從懷里掏出紙巾按住傷口,沒再看他。
“你不該攔我。”他話里恨意難消,但已趨向平和,聽著是放棄了毀畫的意圖。
展廳外傳來人聲,遠遠的有幾分嘈雜,對講機的聲音穿插其中,似乎是展廳安保從監(jiān)控中察覺此處異樣,讓就近的人過來查看。
我趕忙抬頭去看商牧梟,見他還坦然站立著,無所畏懼的模樣,蹙眉催促道:“還不走?”
他深深看我一眼,又去看《園景》,模樣頗為不甘,但形式所迫,也只能匆匆從另一個口離開。
他走后,我馬上從墻根處撿起陶瓷刀,剛放進輪椅邊上的儲物袋,安保緊隨其后,目光掃過我,檢查了圈展廳情況,見沒有發(fā)現(xiàn),回復(fù)了對講機后,又到別處巡邏。
我塌下肩膀,大口深呼吸,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后半段我已無心看展,提早出去在附近藥店買了紗布,簡單處理了傷口。五點清館,與沈洛羽在大門處匯合,她看到我手上的傷很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