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現(xiàn)在?!闭淠莘蛉擞挠膰@了口氣,“奧斯頓打的什么主意你比我清楚,這本來是安東尼沒事找事自己作死,就算沒有你,奧斯頓也能解決的,但他就是利用了你一心想回主星這一點,拿你和法米加來做擋箭牌,可惜你和巴爾克偏偏都要上鉤。”
“為什么不呢?!卑瑐惒簧踉谝獾男α讼?,“至少我真的回來了啊?!?/p>
“但平息了這次的事端之后呢?你以為奧斯頓還會容忍你好好的呆在這里威脅著安東尼?”珍妮夫人嘲諷一笑,“當(dāng)年奧斯頓還是皇太子的時候,從不許我靠近主星一步呢?!?/p>
珍妮夫人是前皇帝最小的女兒,因其深受皇帝寵愛曾受封為皇位第二繼承人,其實這不過是個好聽的名頭而已,真正能繼位的希望很渺茫,而當(dāng)時的皇太子奧斯頓卻像瘋了一般,對自己這個曾經(jīng)無比疼愛的小妹多加防范,直到珍妮夫人嫁給了身為普通人的亞岱爾親王他才放松了警惕,并逐漸緩和了同珍妮夫人的關(guān)系——皇室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繼承人必須是哨兵,且伴偶必須是向?qū)А?/p>
珍妮夫人雖身為哨兵,但既嫁給了普通人,等于自動放棄了繼承權(quán),故她對跟自己“身世相似”的艾倫又多了一分疼愛,低聲勸道:“奧斯頓絕對不會讓普通人繼承皇位的,你不用對這邊的事太盡心,免得自己惹麻煩?!?/p>
艾倫現(xiàn)在還不想跟珍妮夫人攤牌,只得道:“我知道,但在安東尼繼位前……我還想再做一下最后的努力?!?/p>
“好吧?!闭淠莘蛉藷o奈的笑了下,“確實,不少普通人和向?qū)诒牟罹嗖⒉淮?,比如你姑父……你不知道他操作機甲的時候有多帥,不少哨兵都不是他的對手呢。”
能令珍妮夫人放棄皇位繼承權(quán)和向?qū)?,毅然下嫁的男人自然并非凡品了,艾倫笑了下,剛要說話時艾倫的禮儀官輕輕扣了扣花廳的雕花門欄,躬身沉聲道:“非常抱歉,殿下,這邊有些事需要您處理一下?!?/p>
艾倫起身,執(zhí)起珍妮夫人的手俯下身親了下,笑道:“有時間我會跟姑父切磋一下的,一會兒見?!?/p>
珍妮夫人點點頭,看著艾倫急匆匆出去又忍不住道:“艾倫……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吧,哨兵、向?qū)н€有普通人……本來就沒有誰比誰更高貴一說?!?/p>
艾倫心中一暖,微微欠身:“我知道了。”
埃佛達行宮頂層的花園里,裴堯面色復(fù)雜的看著圓桌上擺放著的七層蛋糕和無數(shù)精致餐點,低聲道:“流程到底是……”
“少將,請稍安勿躁?!币粋€年輕侍從恭敬的為裴堯倒了杯酒,輕聲道,“您剛才也看過了,我們叫您來是得到上級的批示的,請放輕松?!?/p>
侍從將銀質(zhì)燈臺上的白蠟燭一一點燃,微笑道:“如果調(diào)查沒有錯的話,這些甜點應(yīng)該都是少將您最喜歡的,您不想嘗一點嗎?為了您,我的主人從幾天前就在命我們準(zhǔn)備這些了,味道應(yīng)該還可以?!?/p>
裴堯有些坐立不安,就算他再愚鈍,到了這會兒他也明白這根本不是讓他來熟悉流程的了,若是平時他大概早就要掏出的自己的光子刀架在這個侍從脖子上讓他老實交代了,但且不說早在進行宮前他已經(jīng)按照安保條例卸掉了自己的光子刀,就是有……剛才那個侍從說的不錯,叫他來這里等候的命令確實是行宮的官員首肯的,作為軍人,裴堯只得按捺下心中的疑慮,老老實實坐在這里等候。
將所有都準(zhǔn)備好后侍從躬了躬身:“我的主人大概馬上就回來了,請您稍等一下。”
侍從退了下去,花園中只剩下了裴堯一人。
天徹底黑了下來,主星夜空中的兩枚月亮靜靜的拋灑著銀輝,站在行宮的最頂層,抬頭看向夜空時幾乎覺得自己就要融入這無限星辰,沒來由的,裴堯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耳畔傳來細(xì)微的聲響,裴堯抬頭看過去……一瞬間里裴堯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一條通體烏黑的太攀蛇向裴堯靜靜的游了過來,裴堯下意識要后退,太攀蛇卻像能感受到裴堯的顧慮一般,在原地停頓了下,隨即又慢慢的,慢慢的,帶著無盡的思念與眷戀,緩慢又堅定的游到了裴堯的身邊。
裴堯沒法理解心底這股呼之欲出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他不自覺的抬起手,太攀蛇靜靜的看著裴堯,收起了自己的尖牙和毒汁,用它最平滑的頭頂輕輕蹭了蹭裴堯的手心。
裴堯不可置信的看著慢慢向自己走來的人,薄唇微動:“你,你是……”
“你的殿下,艾倫?諾曼。”
艾倫如是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