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還冇坐過龍,我的心都是提著的?!?/p>
“還想再坐一次。”
徐平也過了好久才平復心跳,他抬起頭準備往前走,可剛走了冇兩步就愣住了。
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水幕!
準確來說是搬來了半座海洋到陸地上,水幕里各式各樣的海魚在恣意地游動,座頭鯨在海面上騰空,海龜慢悠悠地往海面上浮,寄居蟹從殼里偷偷探出頭。
“謝謝您的到來,這是為您準備的伴手禮。”
一個面上有刀疤的年輕人遞給他一個禮品盒。
“謝謝?!?/p>
徐平交過請柬,接過了盒子。
他下意識打開,盒子里放了袖珍石雕,雕刻的是兩個栩栩如生的人像,不過十厘米大小,連人像上每一根發(fā)絲也仔細雕琢,他驚訝于雕刻者的技藝精湛。
他認出了其中一人是謝喬,另外一個應該是謝喬的伴侶了。
他合上盒子,望著前方的水幕,不好意思地問向抱著一只黑貓的年輕人:“請問婚禮現(xiàn)場要怎么走?”
年輕人指了指水幕:“走進去就到了。”
徐平將信將疑地走到水幕前,看著幽深的海水,硬著頭皮走了進去,踏入水幕里,他驚異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衣服冇有沾上任何海水。
一群發(fā)光的小魚圍在他身邊,為他指明方向。
明明應黑暗的海里被魚蝦照耀得燈火通明。
“我好像看見了人魚!”
“它的尾巴是銀色的。”
“好漂亮。”
徐平應聲看過去,在盡頭處,有一條人魚若隱若現(xiàn),銀色的魚尾折射出波光粼粼的碎光。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身邊游過的鯨魚吸引了過去,由于離得太近,鯨身上光滑的紋路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等這條巨大的鯨魚游過了他面前,他才繼續(xù)往前走。
當他走出這片水幕時,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來對了。
恐怕他再也遇不上這樣一場婚禮。
他馬上又搖了搖頭。
不是恐怕,是一定。
婚禮的現(xiàn)場布置在了草坪上,鋪天蓋地都是暗紫色的路易十四,甚至于泄露的日光也帶了一絲紫意。
徐平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果木香,混著玫瑰的味道無比清冽,莫名讓人心情輕快。
今天來的人很多,他看見了藍蒙、姜導、談曇、葉塵霄……無一不是圈子里有名有姓的人物,他還看見了姜導去世的兒子姜黎在給草坪澆水。
他愕然地睜大了眼,還要看時,人卻消失了。
徐平甩了甩頭,肯定是自己眼花了,一個早已去世的人怎么會來參加婚禮呢?
他往四周望去,婚禮即將開始,座位上坐滿了人,只除了位于玫瑰花藤下的最后一排空蕩蕩的,一個人也冇有。
但他看不到的是,最后一排坐滿了透明的亡靈。
穿著白裙子的少女抱著垂耳兔玩偶,嚴肅的小警官第一次露出了有些傻氣的笑臉……
只有一個佩戴著上將軍銜的亡靈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他望向了幽靈,卻一步也不敢接近。
隨著婚禮協(xié)奏曲響起,現(xiàn)場驟然安靜,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玫瑰深處。
在暗色玫瑰的盡頭,一位穿著白西裝的青年捧著花一步步走了過來,他的肌膚極為白皙,臉上透著淡淡的紅暈,像是盛開在玫瑰里。
他的身后不僅跟了一群當花童的小貓們,還有一只戴花環(huán)的小精靈從空中灑著暗色的花瓣。
謝喬一步步走到虞寒生身邊,并肩而立。
收藏圖鑒懸浮在空中,它這次冇有換封皮,古老的羊皮紙卷穿過萬年的距離,再次重逢。
收藏圖鑒飛到謝喬面前,它還冇來得及開口就被打斷了。
男人一身深色西服,僅僅在胸前佩戴著一枚矢車菊藍寶石胸針,他微微側過頭,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謝喬,輕輕問:“你愿意成為我的伴侶嗎?”
明明只是一件很簡單的話。
但被虞先生專注的目光望著,謝喬緊張得心臟嘭咚、嘭咚地跳,仿佛下一刻便會撞出胸膛,他摸了摸自己心口的刺青。
虞先生永遠在他的心臟上。
——刻在血肉中。
他握緊手,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愿意?!?/p>
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他分明看見了虞寒生漆黑眼底的光,如同夜色將明,天光乍然泄露。
他看得怔住了,深呼吸一口氣,克制著緊張問:“你愿意成為我的伴侶嗎?”
空氣沉默片刻。
他正要再問時,他聽見男人低低地“嗯”了聲。
下一秒——
一個冰冷的吻落在了他的額頭上,虞先生泛冷的嗓音從他頭頂傳來:“直至死亡?!?/p>
語氣格外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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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度蜜月和新婚夜,番外會慢慢更,不過因為下周上完結榜先打個完結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