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死我了,總算澆水了。”
“我被啃禿的頭發(fā)長出來了!”
“噓,不要被那只垂耳兔聽見?!?/p>
謝喬:…………這不是幽靈,這是田螺姑娘吧。
還有,那群草真的太能說了。
邊城,美術(shù)館。
顧老站在美術(shù)館八樓,望著邊城外的研究會營地,如同一頂頂小帳篷,把邊城包裹得嚴嚴實實。
“顧老,為什么不讓他們進來?”
老人身邊的人恭敬問:“萬一真的有怪物,那您豈不是危險了?”
這個人的話還沒說完,顧老忽然開口:“怪物可怕,研究會就不可怕了嗎?”
顧老眼神清明,嗓音依然是笑著的。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那人低下頭,后背浸出一身冷汗,哪怕他跟在顧老身邊多年,也無法揣度顧老的心思。
狹小的維修店里,李澤和夏簡正為下午的招聘做準備。
他們租的辦公樓就在維修店不遠處,因為租金便宜,外觀看上去也不算好,樓體斑駁,彌漫著一股爛尾樓的氣息。
他倆負責(zé)招聘的主要是技術(shù)人員。
對于技術(shù)人員的招聘很簡單,李澤只需要看一眼簡歷,問幾個問題便可以決定去留。
招財務(wù)也簡單,一共就來了一個。
“冉舟是吧,我看到你有在大城市工作的經(jīng)歷,還拿了中級會計證,為什么選擇到我們企業(yè)工作呢?”
李澤翻看著簡歷問道。
和技術(shù)人員動輒數(shù)萬的月薪不同,他們給財務(wù)開的薪水每月只有四千,除了包吃住,待遇上完全沒有吸引力。
冉舟是個娃娃臉的年輕人,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我看好邊城的發(fā)展,有機會的話想在邊城定居,大城市工資高,房價也高啊?!?/p>
李澤和夏簡對視了一眼,他們急需財務(wù),覺得這個人沒什么問題,便招了。
他們租了半層的辦公樓,裝修風(fēng)格沒有大變,桌椅都是上個租客留下的,只不過人員還沒有招齊,正式上班還是后天。
冉舟和他們住在一起,結(jié)束下午的招聘后,三個人走出辦公樓,停住了。
冉舟疑惑地望向李澤。
“等下虞總?!崩顫煽戳搜圩笫稚系耐蟊恚八沁呍摻Y(jié)束了?!?/p>
冉舟若有所思。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當虞寒生剛走出辦公樓的那一刻,對面一棟樓的槍口對準了他。
“你確定這么小的子彈能殺死那種怪物?”持槍的人悠閑地給子彈上膛,顯然是沒把巨蛇放在眼里。
“能?!彼磉厧椭芫褤魳尩娜苏J真地點頭,“它掙脫鎖鏈傷勢還沒痊愈,子彈原料是地底束縛巨蛇的鎖鏈,高溫融化制成彈藥可以牽引他的舊傷?!?/p>
狙擊手不再說話,眼里只有倍鏡里的巨蛇。
怪物的警覺性很高,他耐心地等待,在怪物即將轉(zhuǎn)身的那一刻,他瞄準了巨蛇脆弱的腹部。
子彈急速破風(fēng)襲來。
但在巨蛇眼里只是慢動作,虞寒生皺了皺眉,向前踏了一步,避開子彈的軌道。
可下一秒——
細小的子彈如同有意識般,穿透他的背脊,深深地蟄伏在了血肉之中。
虞寒生卻沒有停下步伐,神色如常。
辦公樓上,狙擊手搖了搖頭:“他連一滴血也沒留,干嘛還要冒得罪華國的風(fēng)險?!?/p>
“不應(yīng)該啊?!?/p>
另一人皺眉思索,把結(jié)果告知了駐扎在邊城外的營地,想到了什么正要開口——
然而沒有說話的機會了,一柄漆黑的劍刃沒有任何聲息地在他們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線。
“小舟,你住在閣樓?!毕暮啂椭讶街鄣男欣畎嵘先ィ半m然現(xiàn)在公司條件是差了點兒,但以后肯定會好起來的。”
“虞總他們也住這兒嗎?”冉舟望著狹窄的閣樓,到處都落著灰塵。
“李澤和我住一間房,小虞喜靜,一個人住在地下室,對了,你沒事別打擾他。”夏簡囑咐了一句。
“知道了?!?/p>
冉舟微笑,露出一對酒窩,看起來人畜無害。
虞寒生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
他關(guān)上門的一瞬間,背驟然抵在門上。
他被衣服遮掩的上半身遍布著或新或舊的傷痕,直到此時,暗紅色的血液才不斷地從他身體里往外流,皮膚因為失血變得異常蒼白,他一聲不吭,只是緊緊閉著眼。
手機里,小垂耳兔趴在桌上寫日記。
——虞先生借給我一套盔甲、一個頭盔還有一柄短劍。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出去,但還是一筆一筆地記上了,希望出去時能還上。
他寫完后,輕輕地說了聲:“謝謝?!?/p>
謝喬的聲音很輕。
可虞寒生還是聽見了,如同黑暗中渺茫的一抹光,微弱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重傷的巨蛇睜開漆黑的眼眸,極其緩慢地敲打消息,他的手上還沾著血,原本干凈屏幕頓時凝上薄薄的血霧。
怎么也擦不干凈。
虞寒生垂下眼眸。
而謝喬對此一無所知,他還在繼續(xù)寫的時候,忽然手機震了一下,他劃開屏幕,虞先生發(fā)來一條消息。
——不用記。
他的視線落到日記本上,還沒等他說話,手機上又浮現(xiàn)一行文字。
——你想要的我都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