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這哪里是雇傭童貓,完全是壓榨童貓。
小貓們發(fā)完傳單后,不僅沒得到報酬,還乖巧地叼路人打賞的紙幣給虞寒生。
虞寒生神色自若地收了。
這大大沖擊了夏簡的價值觀,他不自覺地打開手機,用瀏覽器開始搜索。
——新認識的朋友好像是個萬人迷怎么辦。
柜臺上的巨蛇只是安靜地看書。
他不知道這張圖書卡的主人是誰,他只是覺得這個人看過的書都是好書。
他按著這個人的閱讀軌跡讀書,從經(jīng)濟到歷史,從地理到政治……
他以驚人的速度汲取著人類社會的知識,給自己披上一層人類的外衣。
等待著某個命運的契機。
老舊的電視機上,播放著今天的新聞。
——南半球在蔓延一種灰色霧氣,不僅會對霧氣中的生物產(chǎn)生致命影響,也會影響土壤和植物,書籍上的文字沾染上霧氣也會消失,南極洲陷入全然死寂,研究會已派軍隊投入調(diào)查。
虞寒生的視線停住了。
謝喬給收容物們喂完食,收好兩個盤子離開了收容處。
為什么只有兩個盤子?
因為人魚把盤子一起都吃啦。
他有點擔(dān)憂家里的盤子不夠用了。
他走到廚房洗完碗,啃了兩根胡蘿卜,就爬到二樓游泳了。
他化成小毛球,蹲在游泳池邊,一頭扎進了游泳池。
他游完泳對著鏡子吹自己蓬松的兔毛,毛茸茸的小屁股朝鏡子的方向轉(zhuǎn)了轉(zhuǎn),露出圓圓的一截兔尾巴。
不會閃光。
也不長。
毛倒是挺長的。
小垂耳兔化成人形后,忍不住給虞先生發(fā)過去一條消息。
——人魚的尾巴真好看。
他發(fā)過去才覺得自己發(fā)的消息沒頭沒腦,虞先生或許都沒見過人魚。
誰知道,手機很快響了。
裹著白色浴衣的青年放下吹風(fēng)機,拿起手機,點開短信。
——人魚尾巴短。
謝喬回憶了下人魚的尾巴,不短了啊。
只是和蛇比起來比較短而已。
如果人魚的尾巴還短,他看了看自己的短尾巴,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低頭的一霎那,虞先生又發(fā)來一條消息。
——人魚只有一個頭。
謝喬有點迷茫,大家難道不是都只有一個頭嗎。
他問了一句。
——虞先生,你有……兩個頭?
很快,虞先生就回復(fù)了他。
——以前有九個。
哪怕只是文字,但他莫名聽出了隱隱的傲慢。
等等,九個?!!
謝喬在腦子里自動浮現(xiàn)出九頭蛇的畫面,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握著手機的手都在發(fā)抖。
他現(xiàn)在好想躲到厚厚的被子里去啊。
正當(dāng)他想如何結(jié)束關(guān)于頭的話題時,手機又震了。
謝喬看清文字后,差點把手機摔下去。
——斷了八個。
虞先生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從一條普通的蛇,變成了一條斷了八個頭的九頭蛇,雖然還是一頭蛇,但怎么說呢,心理沖擊完全不一樣。
小垂耳兔的眼圈害怕地紅了。
[您的伴侶在游泳池游了一小時泳,真的很喜歡游泳呢]
[他拿起吹風(fēng)機給自己吹頭發(fā)]
[您的伴侶在發(fā)抖,似乎被您嚇到了]
屏幕外,虞寒生停了片刻。
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只是打開物品欄,遞過去一瓶汽水。
這便是很簡單的一個安慰了。
屏幕里,謝喬感覺有什么東西碰了碰他的手。
是一瓶可樂。
他沒有接喜歡喝的可樂,而是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是不是很疼啊?”
他鼓起勇氣握住了虞寒生冰涼的手。
一定很疼的吧。
垂耳兔啪嗒地,掉了一滴眼淚。
[他握住了您的手]
巨蛇的視線緩緩下移到最后一行文字,垂下了漆黑的眼眸。
一只冰冷的手撫上謝喬的面容,謝喬的身體僵住了。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那只手只是輕輕替他擦干掛在睫毛上的眼淚。
緊接著,屏幕亮了。
他劃開屏幕,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不疼了。
作者有話要說: 【膽小的垂耳兔握上了九頭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