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屋就聽見大嫂喊你的名字,出來一看,還真是你,你怎么過來了?”杏哥兒知道周周沒啥事不愛往他家跑。
“我爹說天氣不好,我就想提早去鎮(zhèn)上,來問問你明個兒去不去。”黎周周站在屋檐下說話。
杏哥兒一口答應(yīng)去,反正家里這攤活也沒什么,哪天去都成,就是得麻煩大嫂幫他看一天的元元,這也好辦。
“進來坐會,誒呀我家的沒在屋里,就我和元元。”杏哥兒拉著周周進屋聊會,他一個人在家無聊。
黎周周這才進去。
屋里暖和提早燒上炕,快一歲的元元坐在炕上,長得像個元宵團子,白白嫩嫩的,黎周周見了不由露出個笑意。杏哥兒抓個把瓜子放炕上的小桌子上,又是倒水,說:“好玩吧,還會吐口水泡泡?!?/p>
“長得真好?!崩柚苤軟_元元笑,也沒上手摸,他剛進來身上還一股寒氣,手也冰。
杏哥兒聽這兒話就愛,比夸他還高興,說:“當初他爹還說叫什么板兒、鐵牛,我呸呸呸,我們才不叫這些,咱們是元宵圓子,白白胖胖的是不是?。俊闭f著用撥浪鼓逗兒子玩。
村里的小孩才生下來小名都起的賤,虎頭、鐵蛋、牛蛋、栓子、板凳一串串,幾個村子喊一聲能響起三四個小孩聲。
杏哥兒骨子里傲,他生的才不叫那么難聽的。
兩人在屋里說了會話,都是杏哥兒說,黎周周聽,無外乎是家長里短的一些事,早上婆母說了他,甜雞蛋湯多給元元喂了口,大嫂還沒說什么,婆婆先不樂意了。
“……我明個兒買了飴糖拿回來,第一個先給大嫂分。”杏哥兒說。
“我婆母偏疼相公,本想給相公找個像大嫂那樣賢惠的女孩,沒成想相公看上了我,自打我進門后就一直嫌我是個哥兒,整日里我做個飯燒個火都要說兩聲,要不是大嫂為人和氣,這日子真是沒發(fā)過,說起來你家還好些,都是你當家做主,你爹不吭聲,你相公入贅上門的也不敢說什么……”
黎周周一直聽著沒吭聲,到了這兒說:“我相公脾氣好,對我也好,你別說他?!?/p>
“還真生氣了?我也沒說什么啊。”杏哥兒見周周真生氣,連忙說:“好不說了不說了,這話也不是我說的,你沒來洗衣服村里人背著你說的?!彼@一說說漏了嘴。
黎周周眉頭豎著,“誰說的?說什么了?”
杏哥兒討好笑,可這次對付不過去,只好老實交代說:“其實也沒什么,說你相公身子骨不好,比較瘦,我就說人家是讀書人跟我們不一樣?!比缓笮痈鐑簩W(xué)不出來了。
黎周周也能猜到,不就是背后笑話相公不是什么正經(jīng)讀書人,以后也考不上功名,就是村里招學(xué)生當夫子都不夠格。
因為沒功名在身。
“周周,你不高興了嗎?”
“沒有?!崩柚苤苄膽B(tài)平和,認真說:“相公想讀書我就供他讀書,以后的事我也不敢說什么,只希望他身體健健康康的就成?!?/p>
杏哥兒:“???你這對相公的指望,還不如我對元元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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