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客氣了?!眹?yán)信之便接了筆,在紙后寫了三個好字。
顧兆很是高興。
柳教授也高興,這會湊過去仔細(xì)端詳那張紙上的字,尤其是小顧寫的,要不是他親眼所看,真不敢信是出自小顧手筆,不過仔細(xì)看來,小顧這手字還是功力不夠,懸腕有些輕,沒那么深的基本功。
這字跡是顧首輔中晚年時的字,看上去平實,實則藏了鋒銳,需要仔細(xì)看是越看越漂亮的字,小顧寫的形似神也有幾分似,只是手不穩(wěn),才露出幾分不像來。
不過怎么說,小顧這個年輕能寫出這樣好字,已經(jīng)是出乎意料了。
而且小顧對大歷歷史知道的也細(xì),剛聊了一些,以前的文史詩集,還有缺了孤本也知道一些,是有些功底在身的。
“轉(zhuǎn)歷史專業(yè)轉(zhuǎn)的好,你適合這個?!绷淌谧詈笮牢空f。
“可一定要繼續(xù)念下去,到時候跟信之做個伴?!?/p>
這時顧兆才大一,柳教授已經(jīng)開始盯好了苗子搶人了。
顧兆之前對歷史專業(yè)也是平平,周周想讓他念,他也沒事干,那就讀起來,工作也清閑,是比較符合他想做個周周背后男人小嬌夫理念的,如今到了柳教授家,一看見二哥那張臉——
盡管顧兆知道,嚴(yán)信之和嚴(yán)謹(jǐn)信不一樣。
可他還是有了興趣,有種躍躍欲試興致勃勃的感覺。
“好。”小顧一口答應(yīng)下來了,“我見教授和信之師兄就親切,一見如故,可能上輩子是說好了要成為同門師兄弟的?!?/p>
“哈哈好好?!?/p>
中午是柳母收拾了一桌菜,大家坐著吃菜,柳教授高興還開了白酒,飯桌上,顧兆嚴(yán)信之和柳教授越聊興致越高,話很投機(jī),而柳樹就可熱情招呼黎周周,一口一個周周哥的,還給倒飲料。
“咱們不喝白的,那個可辣了,喝飲料吧?”
“周周哥,你愛喝什么?可樂還是果汁?”
黎周周眼底是笑意,看小樹忙前忙后的熱情,說:“我喝果汁。”
“那我也喝果汁?!?/p>
柳母:“誒呦呦,你今個不一樣?!庇趾托±枵f:“前幾天,他哥帶著孩子一家回來了,小樹剛熱情了沒兩天,回頭就不稀罕,倆兄弟又斗起嘴了?!?/p>
“那是大哥好煩,我才多大老說有的沒的?!绷鴺淦沧?,凈拿大木頭和他開玩笑了,他還沒跟大嫂說大哥的糗事呢。
黎周周也閑聊接口,“小樹多大了?”
“二十一了,今年大三?!?/p>
“已經(jīng)不小了,老把自己當(dāng)小孩子。”柳母嘴上說著小樹,可眼底都是疼愛和寵溺。
黎周周見了,望著同小樹一模一樣的臉,說:“小樹有福氣,孩子氣好,有家人疼愛呵護(hù)?!?/p>
“這倒是?!绷鴺浣o周周哥送飲料,又看向媽,撒嬌說:“我也覺得我上輩子積了福,這輩子可幸福了?!?/p>
柳母樂的不成,她的好孩子,貼她的心,懂事乖巧聰明,知道心疼愛護(hù)她,她不疼小樹疼誰?都是他們母子投緣。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黎周周要幫柳母收拾,柳母不讓,小樹也不讓,顧兆卷了袖子說:“我來,周周你歇著,大家一起動手快一些?!?/p>
“哪能讓小顧你們干呀,不礙事的?!绷覆蛔?。
小顧就說:“師娘,以后我就是老師的弟子了,也算半個家人,沒什么客氣的,今個第一次見面,還要謝謝您忙了一桌子菜,歇會吧?!?/p>
嚴(yán)信之也擼了袖子,沒說好聽的話,只是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了。
最后柳母推辭不下,坐在客廳沙發(fā)還有些不安,怎么能讓客人干活呢。黎周周坐在一旁,說:“兆兆和嚴(yán)師兄在一起干活能說說話,師母不用放心上?!?/p>
“你們太客氣了?!?/p>
柳母說完,又看小黎,小黎乍一看面相冷,實則越看是越仁善的面相,不由說:“都是好孩子。”
柳樹從廚房出來,拿了洗干凈切好的水果,先是招呼周周哥吃。
“謝謝?!?/p>
“不客氣不客氣?!?/p>
黎周周見柳母教授都有些尷尬,再看小樹,問:“我能參觀一下你的房間嗎?”
柳樹可高興了,水果也不吃了,說:“快來周周哥,我跟你說,我房間有點亂你別嫌棄,不過我有好多手辦還有磁帶……”
磁帶都是老古董了,平日小樹可寶貝,都不許他大哥進(jìn)他的房間,今天主動拿了出來,還有他拼的樂高和各種喜歡的手辦。
柳母和柳教授坐在客廳,真的是奇怪了。
“小樹怎么這么稀罕小黎呢?”
要不是小黎結(jié)了婚,也是個哥兒,柳教授都要誤會了。最后柳母得出:倆人投緣。
柳樹房間向陽,冬日午后陽光灑進(jìn)來暖暖的,里面家俱舊了些充斥著年代感,手辦展示柜又很有新意,還有柳樹寶貝的磁帶。
黎周周聽小樹說著話,叨叨叨的,熱情爛漫閃閃發(fā)光的眼,有一瞬間,這張臉和在府縣小院里,小樹第一次攬席,那次賺了不少,小樹數(shù)著錢,也是這般,叫他周周哥,說不完的話和興奮。
真好。
五點多,顧兆黎周周離開,柳樹和嚴(yán)信之送別,一直送到小區(qū)大門口,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約好了有空聊天再次見面。
“到時候我?guī)湍惆峒?。”?yán)信之說。
柳樹跳著:“我也可以,周周哥你來嗎?”
黎周周:“來的?!?/p>
“……那我可謝謝你們了?!鳖櫿淄瑐z人道謝,揮了揮手。
再次告別,四人方向不同,可沒有離別的愁緒,都是高興。顧兆牽著周周的手,說:“雖然二哥沒了記憶,但是性子說話還是老樣子?!?/p>
“小樹也是。”
“其實……今天來柳教授家,見到了嚴(yán)信之,讓我知道一件事,我真的到了現(xiàn)代,是一個新的人了,不能老回想過去,是新的開始?!?/p>
自然要好好經(jīng)營呵護(hù)他們的愛情。
顧兆有所感悟,他之前老提過去,周周陪著他,同他回憶,也擔(dān)憂過他,現(xiàn)在放下首輔的身份——
“黎周周同學(xué)你好,我是華大歷史系新生顧兆,未來讓我們一起走吧?!?/p>
“好?!?/p>
新的開始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