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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說輕了是瞠目結(jié)舌，說重了就是五雷轟頂。

“什么孩子？”

“什么父親？”

他們幾乎同時齊齊問向我，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決定留下容珅，讓席宗鶴在外面先等一下。

他不是很高興地皺了皺眉：“那你好了叫我，我就在門外?！闭f完怏怏著走了。

病房里只剩我和容珅后，我們對視著，一時也沒有人開口。直到我請他坐下，他才如夢初醒般坐到了床邊的椅子里。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已經(jīng)知道了?！痹谒穯柷埃覔屜榷滤懒怂脑掝^。趙晴雅不好出賣，聽了他和顧源禮墻角這件事，我也沒臉說。

“好，我不問?！彼斓貞拢舐曇艮D(zhuǎn)低，“小棠，這么多年我也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怪你媽媽，我只怪自己發(fā)現(xiàn)的太晚，讓你受了這么多苦?！?/p>

容珅腰桿挺得筆直，瞧著身形如松柏一般，與顧源禮總是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怎么都累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真不知道我媽當年是怎么想的，才會舍了這樣一位大家公子，與一個潑皮無賴私奔。

愛情啊，沒有道理可言。這句話在這三個人身上，真是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容……容總，”我斟酌了一番，沒改稱呼，還是覺得這樣最順嘴，“你不用這么想，其實我并沒覺得自己多苦，既無賣腎也無賣血，這些年遇到的都是心善的好人，比起別人，我已經(jīng)很幸運了。”

人生便是這幅樣子，總不能事事盡如我意。

美芳姐，席宗鶴，顧霓，姜煙，桑青，雯雯……這些是只有“顧棠”的人生才會遇到的人，換做“容少爺”，或許就會與他們失之交臂，再無關聯(lián)。我不會懊悔沒有早一些明了自己的身世，因為我并不羨慕?jīng)]有他們的人生。

聽到我還是叫他“容總”，容珅的眼眸都黯淡幾分。

“我知道我們之前有些誤會，你可能還不太能接受我們之間的新關系。”說著他緊張地潤了潤唇，“但我想……我想你能不能給我次機會，讓我補償你?！?/p>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就想起是什么“誤會”了，頃刻間渾身一陣惡寒。

“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我不用你補償什么，我們過好各自的生活就是對彼此最大的成全了?！蔽覍嵲跊]辦法想像跟容珅兩個父慈子孝坐在一起話家常的景象，我別扭他也別扭，總要小心翼翼不說，還要千方百計在腦內(nèi)避開桌球的想像。

尷尬，太尷尬了。

容珅復雜地看著我，終是嘆一口氣道：“我不勉強你，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想讓你知道，從今以后我會是你的后盾，你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氣，包括席宗鶴。”說著他又投下一枚誘人魚餌，“你想拍什么戲可以告訴我，我叫人把劇本歸類好任你挑。像這樣危險的地方，以后你就不要來了?！?/p>

我可能要收回前言了，做“容少爺”，還是有讓人羨慕的地方的。

“我會考慮的?！毕肓讼耄惶岬弥苯泳芙^了，還是選了個折中的回答。

他點點頭，臉上有了些笑意，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很快又嚴肅下來。

“對了，你說什么孩子？你有孩子了？”

這也可稱得上一個重磅消息。

我?guī)еc甜蜜又含著些羞赧地道：“是我和他的孩子，有我們基因，人工培育代孕的，再過兩個月就要出生了。”

容珅的表情驟然間變得有些一言難盡，他張了張口，似乎要說什么，但最后還是在我的目光下全數(shù)咽了回去，看得出忍得很辛苦。

“挺好?！痹谙伯?shù)笥盅杆傧伯敔?，能憋出這兩個字，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的反應了。

“是個女孩。”我補了一句。

他僵硬著做了個笑臉：“女孩好，貼心。”

我也沒有父子相認的意思，聊了兩句，有些聊不下去了，就讓他換席宗鶴進來。

容珅起身要往外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心里掙扎了許久的話語終于沖破喉嚨的禁錮，脫口而出：“那個……咳……非法拘禁，是要入刑的?！?/p>

我沒有說得太明，但以容珅的智商應該一聽就懂了。

照理說我不該多這一嘴，顧源禮死在外面我才高興。但他終究是顧霓的父親，容珅終究是我的父親。這關系已經(jīng)夠負責，我實在不想再鬧出什么大新聞。

能聽就聽，聽不進……就算了。

容珅臨走又被劈一道雷，好半天沒有回過神。

過了會兒，他緩緩啟唇：“我會妥善處理的，你放心?！?/p>

容珅離開后，席宗鶴并沒有馬上進來，而是過了幾分鐘才姍姍來遲。我猜他們一定在外面已經(jīng)聊過了，看席宗鶴臉色，聊得應該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