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年,我不相信江暮會老老實實不去拈花惹草,他或許會顧忌容如玉的身份,做的更隱秘更小心,但絕不會停止這種行為。
畢竟我認(rèn)識的另一個人渣,我那不知道還活不活著的老子就是這樣的人。
容如玉臉上痛苦之色一閃而過,保養(yǎng)得宜的指甲摳著白皙的手臂,留下一道道紅痕。
她看著我:“這句話也送還給你?!?/p>
說完,她調(diào)整表情,將情緒盡數(shù)隱藏在完美的妝容背后,踩著高跟昂首挺胸地離去。
我靠在墻上,望著她逐漸走遠(yuǎn),心里分外好笑。
這世道,越人面獸心越惹人垂涎嗎?是不是都覺得特別有征服欲,特別帶感?
我不知道容如玉和江暮說了什么,但她走后,江暮竟然開始躲著席宗鶴了。
人前他們親親熱熱,仿佛恢復(fù)成了昔日親厚的前后輩的關(guān)系。人后江暮卻不再與席宗鶴進(jìn)行半點(diǎn)非必要的交流,連對戲都很少。情意綿綿,拒人千里。真是折磨人的好手段。
容如玉既然做出了努力,我也不好什么都不做。
之前我答應(yīng)了唐麗不讓席宗鶴亂搞,生氣歸生氣,總也不好食言。
江暮冷落席宗鶴后,我開始緊密盯防,席宗鶴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他去找江暮對戲,我就在旁學(xué)習(xí),他找江暮聊天,我就充當(dāng)聽眾,根本不給他一點(diǎn)私會江暮的機(jī)會,就差在酒店走廊里打地鋪了。
席宗鶴的挫敗能從他日常與我對戲時流露出的暴躁窺見一二。
“你到底想怎么樣?”席宗鶴壓低聲音質(zhì)問我。
我翻著劇本,莫名道:“什么?”
“你不是說我要犯賤就隨便我嗎?現(xiàn)在又是什么意思?”
我沖他笑笑:“一時氣話而已,你怎么就當(dāng)真了呢?!?/p>
席宗鶴噎住了般,臉黑似碳,半天說不出話。
我繼續(xù)看劇本:“這句我這樣斷句你看對不對……”
“你說我犯賤,那你又在做什么?”
我抬起頭,他看著我,眼角眉梢俱是嘲弄與刻薄。那天我罵他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表情?
“我也犯賤?!蔽掖蠓匠姓J(rèn),緩緩欺近他,“在我的席宗鶴回來之前,我不會允許你用他的身體胡來?!?/p>
他渾身肌肉都繃緊了,活像我要非禮他。
我退開一些,用無奈又縱容的語調(diào)道:“你不愛我,我卻不能不愛你?!?/p>
這出復(fù)又開始更新的言情劇,雖然劇情魔幻,奇爛無比,我到底還是參了一腳。
誰能得最終的演技小金人,就各憑本事吧。
“好!”席宗鶴都被我氣笑了,“我祝你的席宗鶴早日回來,我也好給他讓地方?!闭f完他起身就走。
下午席宗鶴與杜宇有場打戲,開拍前一個小時我右眼一直在跳,止都止不住,心中不免惴惴。
等到開拍,我直接站在馬導(dǎo)身后與他一起看起監(jiān)視器。
杜宇演的是穆氏姐弟手下的一名死士,喚做無名,曾癡戀穆樂。當(dāng)知道穆樂的死訊時,他不顧危險進(jìn)宮盜出了她的尸體,半道被慶黎發(fā)現(xiàn),兩人大打出手,無名最終負(fù)傷逃脫,投奔穆矣。
孔宏也是死在他的手上。
杜宇的招式看起來練過,揮劍掃腿都十分有力,鏡頭里拍出來也更瀟灑漂亮。
只是他走位有意無意都會追尋鏡頭,不是擋到席宗鶴的臉,就是用夸張的動作搶戲,我都看出來了,馬巍相又怎么可能看不出。
“搞什么嘛,會不會演戲啊?!瘪R巍相越看越是眉頭緊鎖。
他正要拿起大聲公喊“卡”,那頭變故徒生。
杜宇轉(zhuǎn)身時幅度太大,假發(fā)發(fā)尾打到了席宗鶴眼睛,他潛意識閉眼,結(jié)果下一秒就被杜宇一腳踹在小腿上。
席宗鶴身體猛地前傾單膝跪到了地上,臉色極速白了下來。
“操!”我拔腿就往那邊沖過去。
杜宇愣在那里,似乎被嚇住了。
我一把推開他,怒道:“你他媽會不會演戲??!”
罵完也不管他什么反應(yīng),我連忙蹲下身去查看席宗鶴的傷勢。
“怎么樣?是不是很痛?”我問得頗有點(diǎn)心驚膽顫。
席宗鶴白著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額上迅速起了冷汗。
我握住他的手,努力鎮(zhèn)靜下來:“別怕,有我在?!?/p>